宋黛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父亲不在家,她一个人在家里上蹿下跳的,身后跟着十几个菲佣,都看不住她,她跟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偷偷躲进了父亲的书房……
书房是家里的禁区,父亲一向不让她进去,因为里面收藏摆放着各种珍奇古玩,都是父亲的最爱,她太皮了,曾经给父亲打碎过一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给父亲心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又舍不得揍她,只能捧着那些碎瓷片黯然神伤,但从此后,就不让她进书房了。
不过,她才没那么乖呢,从小到大,阳奉阴违是她的人生格言,小小书房能阻挡得了她?
她偷偷溜了进去,东摸摸,西瞧瞧,最后乍着胆子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父亲的抽屉……
小孩子家,好奇心都比较重,书房是父亲设定的禁区,抽屉就是禁区的禁区,一向不准她碰的,她那天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怪父亲没时间陪自己,就是想要做点出格的事情气气他。
抽屉里东西并不多,却足以令她震惊,除了有一只银色的手枪,一些重要的文件,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只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戒指,不知道父亲买来送给那个相好的,再有的,便是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看起来已经挺陈旧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明眸皓齿,微垂着脑袋,盈盈笑着,眼波荡漾,那一双大眼睛,灵气十足。
那一瞬间,她惊到了。
这美女……该不会是她自打出生便从没见过的妈妈吧?
她正在心里YY着,书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父亲面沉如水的一张脸。
那是唯一一次,父亲动手打了她。
她捂着被打疼的脸,抬头看着父亲,吓得都忘了哭。
父亲暴怒,从她手里夺过照片,怒吼道:“这也是你能碰的?滚!”
她又怕又委屈,跑进自己的房间,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觉得自己委屈得要死要死的。
当时她都恨死父亲了,不过是一张破照片吗,值得他发这么大的火,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发誓她再也不稀得踏进那书房半步,他那抽屉求着她看她都不稀得看了,什么破照片,就算照片上的女人是她妈,那看看怎么了,看看也不能把人看活了,死老头,凭什么打她啊!
她在角落里哭得嗷嗷的,嗓子都哑了,闹着不吃饭,谁劝都不听,后来还是父亲心疼了,愧疚了,过来将她从角落里抱了起来,她搂着父亲的脖子不撒手,眼泪鼻涕地全往他脖子上抹。
父亲历来都有洁癖,还是很严重的那种,她就是故意的,让你打我,我能善罢甘休?
闹了这么一出,照片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后来菲佣告诉她,照片上的女人,叫做天小允,是她父亲最爱的一个女人,本来都要举办婚礼了,那女人红颜薄命,不知怎么死掉了。
父亲抱着她哄道:“黛黛,你要真喜欢爹地那间书房,爹地就把它拆了,给你做玩具室好吗?”
“爹地……”宋黛猛地张开眼睛,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怦然落下,脸上湿了一片。
“怎么了,做噩梦了?”夜凉一脸担忧地走过来,刚刚来到床榻边,宋黛就猛地扑进他怀里。
宋黛紧紧搂着夜凉的脖颈,像是揪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哥哥……”
“不怕,不怕。”夜凉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柔和得像是清水中缓缓流淌的细沙。
宋黛好半天才缓下心绪,意识到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在哥哥怀里撒娇,很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堪堪放开夜凉,垂着脑袋低低唤道:“哥……我怎么睡着了?”
夜凉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许是累了吧。左右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没有叫醒你。”
宫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她身为主人青天白日的却躺在这里呼呼大睡,委实不妥。
宋黛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杜祈佑呢,他怎么不在?”
夜凉脸上的笑容立时淡了几分,声音清清凉凉,“他被大师伯叫去干苦力了,刚走。”
“哦。”宋黛点了点头,又听见夜凉说,“一会儿收拾收拾,父皇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宋黛怔愣地抬起头,“这么快?为什么不在这里多住几天呢?”
“这里毕竟是大燕皇宫,他们住在这里做什么,再说了,都是些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哪儿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耗,他们要走我们也不便留,一会儿跟哥哥一起,去送送长辈们。”夜凉面对宋黛,完全将其当成一个小孩子,透着兄长般的循循善诱。
宋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