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便是这么大的排场,人们也只会觉得应该。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邻桌的左沐那眼神痴迷的样子显然极大的刺激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喜欢这位温文尔雅的左公子,其他人皆入不了她的眼。
可是她的痴心并没有被接受,左沐总是对她保持着距离,她知道他是个君子,可是当她表露爱意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一点反映。而现在,他竟然敢对着一个傻子露出那样温柔的神色,陈君心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镇南王府的傻子千金!
童心童梦二人看着今日光彩照人的童晓冉,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她们日后及笄礼能有这一半的场面,都算不错了。这贱人,凭什么事事都能得到最好的,明明她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用做,她们付出那么多,却终究敌不过一个嫡庶的身份。
虽说这镇南王府的大小姐从来没有出过王府,可看她那丝毫不惧的神情,从容不迫的步伐,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带着天生的贵气,哪里看的出来是个傻子!唉,不少宾客都在心里扼腕,如此佳人,竟是个傻子,怎能不让人惋惜呢?
而此时我们的当事人童晓冉,童大小姐正在心里腹诽,看这些宾客的神色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惋惜她是个傻子,不过,待会儿他们知道她恢复正常,该是什么表情?察觉到一些灼热的视线,她唇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是谁这么讨厌她,一直怨毒的看着她,她有些怕呐!
童晓冉走到场中央,面向南方,微笑着向各位宾客行礼,接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安放好的席子上,面向西方跪坐下去。童心作为她的妹妹,是需得为她梳头的,因此她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童心着一身鹅黄色裙装,可爱的元宝髻衬得她愈发娇小可爱,却又隐隐能看出来她浑身的气度。童孝德弄出这样大的排场,三皇子陈傲风自是也来观礼了。贵族女子不能时常出门,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呢?
童心虽然很想撕烂童晓冉这张脸,却又不得不按倷下自己的心情,为她梳头。童晓冉自是能猜到童心的想法,心里不由得好笑,敌人就在你手里,你不仅不能杀,还要好好服侍着,这感觉,得多憋屈啊!
梳完了头发,左相夫人冯氏就在童孝德的陪同下,洗了手,到童晓冉身边来。童晓冉又面向东方跪坐着,有司奉上笄和罗帕,以及一套素色襦裙,冯氏这才为她挽发,加笄,温声道着古老的贺词。接着童晓冉又回到房里,换上素色襦群,再次出来见宾客。
这样反复了三次,她的衣着也由最初色泽纯正的采衣,变为素色的襦裙,然后是色彩明丽的深衣,再是雍容华贵的红色大袖礼服。童晓冉都快要哭了,古人行个礼怎么这么麻烦啊!这王府这么大,她来来去去跑了三四趟,早就不耐烦了。挨了半天,她早就饿了好吧?而且跑的一身是汗,真是痛苦。
当然,在童孝德宣布童晓冉大病痊愈,身体健康的消息时,所有宾客都沸腾了,镇南王府嫡出的小姐啊!谁要是能娶到她,这辈子除了做皇帝,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
童孝德准备的周全,现场让童晓冉挥笔写了一首诗《蒹葭》,不说别的,就单说这字,人人都相信了。你见过哪个傻子可以写出这样隽逸有力的字吗?
各位权贵及贵妇无不是人精,老王爷这么做,无非就是为这大小姐求一段美满的因缘,这么一来,他们也就有机会与镇南王府结为亲家了,这可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累了一天,童晓冉回了房就直接趴下了,动都不想动,可没想到夏荷秋霜又捧着厚厚的几沓礼单过目,她简直欲哭无泪。虽然教习嬷嬷已经在之前为她讲了许久礼仪,可是做起来真的好费劲呐!现在还要看礼单,她只觉得头都大了。
看着礼单上左沐的名字,童晓冉一下子回忆起了十多天前她第一次见到左沐的场景。
七月十五,天上的太阳仿佛一团火球,炙烤着大地。童晓冉穿着宽袍大袖,只觉得要热晕过去了,府上最凉快的地方就是这六角亭,她不客气的喝着冰镇过的果酒。忽地听见一道温雅的男声“阿冉”,她回头,望见的就是身着白色深衣,墨发束冠的男子——左沐。
男子眉眼温和,果冻色的薄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高大挺拔的身姿无端的给人一种能够撑起天空的感觉。
收回思绪,童晓冉叹了口气,这左沐大公子从小就对她极好,原主也同他十分亲近,可是要她就这么对着一个陌生男子亲近,她也有点压力的好吗?所以前几次左沐到府上来看望她,童晓冉也表现得就如同普通朋友一样。
她自是见到了左沐眼中的黯然,那么一个温润如玉,世上无双的男子,美貌与才德并存,换作是任何女子都不能抵挡他的魅力吧!就连她初见他的第一眼,也着实被惊艳了一把,说他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可很显然童晓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