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冉悠然自得的坐在马车里,姿态慵懒的靠在软垫上,“父王这么对姨娘,不怕她们记恨吗?”
童云峰冷冷一笑,“我需要怕她记恨吗?她又有什么资格记恨?如果不是你母妃大度,她现在嫁给哪家人做小妾还不一定,也许早就被浸猪笼了,我留她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她有什么妄念,我绝不轻饶!”
童晓冉点点头,“到底她们也是王府的人,童心童梦也是府上的庶女,父王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她们的颜面。”
童云峰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晓冉长大了,父王很高兴,这些事情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童晓冉也不再多说,刚才提醒童云峰,不过是不想自己再遇到什么麻烦,童心童梦可都是最喜欢给她下跘子的。不过看样子,童云峰对于林玉禾这件事情特别执着,也说明了童云峰的态度,他不承认林玉禾是府上的姨娘,甚至不愿意承认童心童梦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也是林玉禾自作自受。
在这个地方,嫡庶有别,大多数权贵都不会真的把庶女当回事,何况童云峰心里本来就没有林玉禾。在现代私生子不也是这样,得不到承认和尊重吗?
想到昨天晚上裴钰的回报,童云峰没有去林玉禾那里,也没有去李淑敏那里,反而是歇在云雪飞以前的院子,她就有些心酸,相爱的两个人阴阳两隔是何等痛苦的事情?但她又为云雪飞觉得开心,因为她得到了童云峰的爱情,永远不变质的爱情。
马车大约行了一个时辰,童氏的墓园到了。
背靠青山,面朝河水,童晓冉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童氏的先祖真会选地方。
墓园有专门的人看守,非童家子孙不得入内,童云峰出示腰牌才被守门人放进去。童晓冉看了一眼这个守门人,他面容苍白,嘴唇上无一丝血色,墨发用一根木簪固定在头顶,看起来也有几分清秀。
童晓冉是习武之人,看他步履轻盈,行走间有一股淡淡的威压,不由得有些诧异,这人还是一个高手。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童家这么大一个家族,代代人丁都不兴旺,却发展得如此好,想必陪葬品也很丰富,让高手守墓,守候童氏先人的安宁也就不奇怪了。
童云峰带着童晓冉在墓地里的小路上左右穿插,“跟紧了,不要乱走。”童晓冉讶然,竟然还有阵法?看样子,像是奇石阵。不过她只跟着童云峰的脚步,没有多问,童云峰想必也不愿意她知道这些事情。
走了一刻钟,童云峰才停下来,童晓冉回头望去,这些路崎岖不平,你在远处看里面一目了然,可若是真的走进去,才会发现,你刚才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在里面踩到机关,万劫不复。
面前的墓修得极为大气,大理石砌成的墓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墓碑上刻着极其遒劲有力碑文。这是童云峰母亲的墓。
童云峰情绪有些低落,他手里亲自提着贡品,亲自把它们一一摆在大理石制成的供桌上,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害怕打扰地下的人长眠一样。
童晓冉蹲在一旁,安静地撕着纸钱,她对于这位死去的奶奶没有丝毫感情,因为根本没有交集,所以并不觉得难过。
童云峰用火折子点燃纸钱,火舌在冰冷的空气里依旧毫不留情的吞噬着薄薄地纸钱,他语气平静,“母妃,儿子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父王也很好。还有晓冉,我的女儿,您的孙女,终于恢复健康了,儿子真高兴!您天上有灵,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健康!”接着作了三个揖,在香炉里插上了三柱香。
接着才去了云雪飞的墓。与童老夫人的墓一样,都是按王妃规格下葬的,冰冷的坟墓隔着一对相爱的璧人。他站在墓前,她睡在棺中,当初红粉佳人已为枯骨。
童云峰流露出的忧伤让童晓冉这个局外人都有些动容。
他站在云雪飞的墓前,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是无声胜有声,默默地斟了三杯酒,递了一杯给童晓冉,然后他抚着云雪飞的墓,微微一笑,“今天我们一家人难得相聚在一起,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来,晓冉,陪你母妃喝一杯!”
童晓冉点头,仰头干了一杯酒,心中道:感谢您生出了童晓冉这个女儿,救了她一命,她会为真正的童晓冉讨回公道!
冬夜凉意如寒冰,看不见一颗星子的灰黑色天幕阴沉的让人有些胆寒。童晓冉走在暗夜里,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惧意。她的身后跟着裴钊和裴钰,两人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唯有童晓冉神色自若。
南辞先生收她为徒之时就说过,这具身体不能与她的灵魂完全契合,最多只能撑半年时间,就会灰飞烟灭。不被地府认可的魂魄是不能投胎的,就连游离世界都不能做到。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灵魂会穿越到这里来的原因。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