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裴钊和裴钰两人的紧张,童晓冉的惊讶,南辞先生就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
他信步游走在血红色的灵若花周围,左手掐着一个怪异但在童晓冉几人眼中又十分优雅清贵的姿势,右手则是抖落着一些石头和木块。
在裴钊和裴钰眼里那就是一堆木头和石头,但童晓冉她却知道那是什么,定魂咒所需的凤凰木、星雨石、琼玉晶珠,以及世间难寻的玲珑豆。童晓冉不由得有些感动,这个半途杀出来的仙人一般的师父对她真好,连这么难搞的东西都搞到手了。难不成前几月联系不上他,就是因为他去寻玲珑豆了?
随着他的走动,凤凰木、星雨石等材料组成了一个六角星的图案,在白雪地上轻颤的血红色的灵若花也逐渐平静下来,没有了动静,但浑身的红光却愈发旺盛,恍如血色的玉石雕刻而成。
南辞先生看了一眼头顶上仿佛伸手可及的黑色天幕,眼里有些凝重,他望向裴钊裴钰,淡淡的说:“你们二人在四周守着,不要让任何东西惊扰了你家主子,否则……”
最后那句话没有出口,裴钊裴钰就连忙点头,“属下明白!”
南辞在心中满意的一笑,很好,果然是通透的人物。“徒儿,你可记清楚这步骤了?”
“记清楚了!”童晓冉认真的点头,脸上也不笑了,有一丝紧张,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当口,她再是怎么冷静的一个人,也免不了有些激动。
童晓冉走到六角星的阵型外一米处盘腿坐下,运起内力在全身的经脉中流转。
山顶风雪突然加大,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在血红色的灵若花上,也俏皮的落在了童晓冉的肩头。
夜幕上层层叠叠的乌云被寒意袭人的北风吹散,露出了一轮皎白的明月,月华倾泻下来,灵若花平静下来的躯体又开始晃动起来,且程度远比它们汲取同伴的生命时更加激烈。
一株株灵若花疯狂的扭动着,渐渐地,灵若花的顶端处长出了一个一个花骨朵儿,与其根茎相比,它的红色更是妖异了几分。月亮的光辉洒满了松露山顶,贪婪的灵若花如同饥渴已久的人一样,仰着脖子拼命的吸收月华,然后那小小的花骨朵儿一点一点的变大,颜色一点一点的剔透起来。
午夜子时,吸收了同伴生命养分和月华的灵若花,终于徐徐开放,如同腊梅一样的形状,花瓣儿层叠盛放,中央血色的花蕊盈盈而立,透着一股惑人心神的妖冶。
一股清幽的香气传来之后,接着便是黏腻的令人有些招架不住的甜腥味儿。童晓冉刷地睁开眼睛,在花开的那一瞬间运足内力,双手向前一伸,就有一株灵若花被她连根拔起。
童晓冉冷静的看着那一朵通体血红的灵若花,抬手甩出一道匹练,紧紧包裹住它,接着用力的挤压,将脆如玉石的灵若花一点一点的压碎,白色的匹练被一点一点染红,她微微仰头,那些属于灵若花的汁液就一滴一滴的掉入口中。
妖冶的花儿在一分钟后枯萎殆尽,通体血红的灵若花根茎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茫茫的雪地里,那一抹红色的倩影如同灵若花一般,闪耀着诡异的神采,女子回眸,嘴角还带着一丝灵若花汁液的残余,在漫天的月华下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这一画面看起来是那么妖美,月下的红衣女子黑发如瀑,如同来自地狱的堕天使,高贵冷艳又带着魅惑人心的妖冶。
然而下一秒,“哎呀,师父好苦啊,又苦又腥,要不是为了活命,我真是一滴也不想吞下去!太恶心了!”童晓冉抱怨的声音传来,生生破坏了整幅画面的美感,原先那种妖冶的魅惑也被瞬间打破。
南辞先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马上严肃起来,冷清的道了句“打坐调息,你不要命了?”
童晓冉讪讪地坐下去,运功调息,然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张三喝下一口仙草筑基液,马上就觉得全身的筋骨仿佛都要炸裂开来,新的骨骼一点一点长出来,挤出了原先破碎掉的骨头”那种很逆天的感觉,于是秉承着不懂就要问的良好美德,她仰头问南辞先生:“师父,这灵若花那么关键,可是喝了怎么没有那种全身舒泰的感觉啊?”
南辞先生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平淡的道:“这又不是什么琼浆玉液,哪里来的全身舒泰的感觉,不过是一味辅药罢了。只是这辅药有些难得。”
童晓冉:……好吧,她失策了。
“那师父,灵若花看起来这么邪门,喝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年之内不能动用内力。刚才让你调息,只是让你把灵若花的药效吸收完毕而已。现在吸收完了,切记不要再动用内力!一年以后我为师再来给你检查,没有大碍的话,还是可以继续修习内功,但如是身体有些损伤,可能就不能再练武了~”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