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冬季寒冷,空气入鼻都带着令人颤栗的寒意。
这样冷的天气里,凌云堡里的人们却是大气也不敢出,背上都仿佛冒出了冷汗。
外面到处都是红色的喜庆,可凌云堡却是满目的白色,白色的挽花挂在笔力遒劲雄厚的匾额上,“凌云堡”四个字看起来都带上了几分萧索。
凌家的家主,凌云堡的堡主凌天翔死了,重病虚弱到无以复加,接着爱妻去世,然后传来他一双儿女遇害的消息,凌天翔忍着病痛亲自命人寻找,结果却是找到他们失掉的家传玉佩,三重打击下,没撑几日,凌天翔也死了。
刘氏自然是高兴的,却也带着难言的伤痛,她爱了一生的男人,最终死了。是她害死的,可是她有什么错,那个与她青梅竹马的男人,最终还是抛弃了诺言,娶了新妻,生了子。
还是平妻!哈哈,凌天翔把她放在心上了吗?不,没有,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他的视线就没有再在她身上停留,连她的房门都不再进。
所有下人都说她已经失宠了,她永远忘不了的是凌天翔一手抱着凌潇潇,一手抱着凌锦寒的幸福画面,而她和他的儿子,却只能远远观望,儿子凌子龙那羡慕怯怯的神情,那个眼神深深刺痛了一个作为母亲的心。
于是她不再计较凌天翔的宠爱,她只专注的培养自己的儿子,她要她的儿子做凌云堡的继承人。
她的执念,她的坚持终于要实现的时候,那个女人的一双儿女却回来了。强势回归,身边还带了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于是她就败了,和她的奸夫金钟安一起,一败涂地。
现在,她在凌云堡最偏僻的院子里,紧闭的大门隔绝了她的世界,她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她的脑袋一团乱,却永远记得半月前的那个夜晚。
凌天翔病逝,她和凌子龙操持着丧礼,凌家家主殁了,新一代的家主就要被选出来了。原本凌天翔有两个儿子,可现下那个小儿子凌锦寒却已经死了,于是继承人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凌子龙。
刘氏永远记得,在那样漆黑的夜晚,凌子龙还没坐上那个高位,却听的一声戏谑而冷漠的声音传来,“哥哥这就要做家主了?真是可喜可贺,弟弟莫不是回来晚了,没有赶上哥哥的喜事?”
于是整屋子的人都寂静了,他们看着那个瘦削单薄的少年身穿白衣大步而来,身后跟着同是素衣眼圈红肿的凌潇潇。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刘氏和凌子龙,让母子二人有些心虚。
刘氏指着凌锦寒,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你,你不是……”
少年回头对着她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那张清秀的面容却仿佛来自地狱的亡灵一般让她脊背生寒,他说:“是啊,大娘,我走丢了这么长时间,听说大娘派了许多人去寻我,我很感激,多谢大娘了!”
然后就对着她恭恭敬敬躬了个身,那个姿态,那个神情,分明就是那个死去的女人才有的,她一脸惊恐,有些慌乱,却不敢说出什么话,以免事情生变。
“大哥,咱们同为父亲的儿子,既然我回来了,这家主的位置,我是不是也有资格争一争呢?”少年脸上笑靥如花,清秀的脸庞还带着稚气,却是那双冰冷的眼让人头皮发麻。
凌子龙就慌了,对于凌锦寒,他一向是羡慕嫉妒恨的,如今他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把凌锦寒杀死,反而在马上要选出家主的时候,堂而皇之的回来了,这些守门的,都是些饭桶吗?这么个窝囊废都放他进来了?
白色灵堂安静地立在正厅,凌锦寒和凌潇潇跪在灵堂前,一丝不苟的往火盆里烧着纸钱,然后他们一起站了起来,明明瘦小的身躯,却让屋子里一众大人看到了他顶天立地的模样。
凌锦寒踱着步子走近凌子龙,此时刘氏、金钟安已经反应过来,早已控制好了整个局面。如果凌锦寒有异动,他们两姐弟绝对会血溅灵堂!
然而凌锦寒像是察觉不到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氛围似的,他抬眸,扫视了一圈大厅左右坐着的人,脸上展开笑容,“金叔,三爷爷,六爷爷,二叔,三叔,刘叔,张大哥,还有李会长陈会长,你们觉得,我和大哥,谁来坐这个位置更好呢?”
这一句话让在座的除了刘氏和金钟安都变了脸色,按资历,按辈分,都不应该让凌锦寒先叫上一声金叔。顿时众人看金钟安的眼色就不太好。
“这当然是……”你大哥三个字还没从金钟安嘴里说出来,就被凌锦寒打断了。
“当然是大哥凌子龙,呵呵,我也觉得大哥很合适呀!”少年还有一些稚气的嗓音响起,让刘氏和凌子龙有些疑惑,却是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段话,却让他们嗓子眼都提了起来。
凌锦寒戏谑的说:“大哥果断狠绝,在父亲重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