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恭敬地拿起那桌上的木盒子,他仔细检查起来。良久,冬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正色道:“启禀厂主,据在下分析,此药对雪域血散的毒性有缓解作用。”
“缓解作用?不是解药?”文航心里一惊,语气不自觉地提高。
这世界上最难受的莫过于,有了希望,却又在一瞬间破灭。
冬缓缓摇头,神色微凛:“也不是说它不是解药,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解药,因此不能确定。雪域血散的特殊之处在于附着人体血液之内,这药粉的确对血散毒素有着瓦解作用,但是我无法预计进入人体它是否也会有这样的作用。”
人的身体神秘莫测,一旦进入身体之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雪域血散的解药,因此,没有办法肯定。
“也就是说,这药不能用了?”文航冷眸,反问道。
直到到了南疆国,他才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挑个身体健康的儿子,这样,文家至少不会绝了根。
他没有想到,当初翼王妃竟然真的敢血洗京城,文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无一幸免。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孩子从出生到中毒不过短短数月,十年的生命都是他一手护佑过来的,这个孩子承载了他仅有的那一点点关爱,倘若时光倒流,他一样会选择他。
“可小公子的病情,不容乐观,需要尽快救治。”冬有些担忧地开口。这几天他一直守在小公子的病床前,他病情反反复复,指不定那天便大爆发了,到时候,即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文航会如此大力度搜查子爵府的缘故了,因为有人向他透露,舒云那里极有可能藏有解药。
“你确定这药效可以对雪域血散起到抑制作用?”文航拿起木盒,目光闪烁不定。
冬微微一笑,脸上满是肯定和自信,道:“想必桌上的碟子里的实验已经足以论证了,主要是我不知道这药粉会不会在进入人体内出现异常,但是它对雪域血散的抑制作用,不需怀疑。”
他只是担心,到时候出现变异场景,他束手无策,仅此而已。
“那就……赌一把。”文航盯着眼前精致的小木盒,半晌,才沉声道。
时间一晃而过,南疆国公主的大婚之日,举国欢庆。
云舒身着淡红色的长袍,驾着高头骏马沿着街边一路朝着宫廷走去,在她身后,跟着皇帝御赐的礼仪队,手执圣旨,仰头并进,格外气派。
一路上锣鼓喧天,气氛热烈至极。
“娘,为什么新郎官穿的不是红色礼服,而是淡粉色的呢?”人群中,一小姑娘疑惑地问道,头上两个鞭子一甩一甩的,显得格外可爱。
“乖,小声点。那是因为舒公子不喜欢太张扬的颜色。”母亲如此回答。
新郎官不穿大红颜色,是因为,他是舒。这个清冷至极却又地位极高的男子,很难想想他穿得那么艳丽,所以很有可能只是他不喜欢如此张扬的颜色罢了。
围观群众里,不少人在心里默默认同了这个说法。
可是,只有云舒自己知道,皇帝大婚前夕特地送来的大红色新郎礼服,被某个吃醋的男人一把火烧了,而且那个男人还霸道地只准她穿粉红色的衣裳来成亲。
哎……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要厉害!云舒一边想着,嘴角一边弯起一道弧度。
那淡淡勾起的弧度,与粉色衣袍相互辉映,将原本出尘至极的人儿直接拉回到了红尘之中,更添一抹惊艳。围观群众不自觉地痴了,呆愣地盯着那高头骏马之上的男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娘,以后我也要嫁给这样美丽的男人。”先前那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传出来,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嬉笑的声音。
“好,那你可要努力跟娘学蛊术,只有天下最有本事的人才能嫁给美丽的男人。”
……
皇宫之中,蓉公主盛装华服坐在房间之内,轻轻地抹着丹寇,绝美的鹅蛋脸上有着几抹罕见的红晕。
“蓉公主,别忘了皇上交代给你的事。”一旁送嫁嬷嬷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开口叮嘱。
之所以会把女儿许配给那个男人,不过是害怕南疆国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拴住他罢了。不过看他对蓉公主痴迷的模样,皇帝也生了别的心思。
蛊术,除了南疆国民间,皇室,也格外擅长。
“是。”蓉公主低下头,修长的发丝顺势垂了下来,遮住她眼眸之中的恨意。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父皇眼中不过是他巩固政权的工具,本以为终有一日会送给哪个老头子的皇帝做妾,原本,她都已经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