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怎么了?”高子宁此刻也走下了高位,一席青色的衣裳显得他整个人威风十足。
“门口,门口还聚集着百姓,怎么处理?”吕子布耷拉着脸指着门口道,“如果他们一天都围着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在城主府里受困一天?”
他平生最喜欢乱逛,要把他关在城主府一天,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高子宁怔了怔,而后无奈地笑笑,挥挥手叫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门口跟大家说,城主还没有见到谈判的人,也没有拒绝北牧的放水要求,让大家稍安勿躁。其次,城主和大家一样,更希望宁河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朝廷的使者还没有来,城主这里也没有办法。”
“是。”下人立刻领了任务,跑了出去。
高子宁说得很委婉,但这无疑是对传言最好的反驳。实话实说,朝廷使者没有来,他也没有办法。
况且,那流言漏洞百出,使者即便要来,也必然大张旗鼓,不可能偷偷摸摸,这百姓没有任何人见过使者到来,这话一出,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二弟,现在不用担心了吧。”吩咐完下人,高子宁回头,拍了拍吕子布的肩膀,摇着头走回房间去。
这边,吕子布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城主府的消息让百姓的怒火熄灭了不少,云舒没有太在意,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本身就是造势,最后还是需要靠实力说话。
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又不是想要借此逼迫城主让位,只是想要告诉大家有这回事而已。虽然最简单的方法是官方直接发出通牒,但这样的话,对于百姓如何解读通牒的内容压根没法控制。
总不能说是因为拓拔要赎回自己的王,所以将这地方割让给北牧的吧,这样对她收服这地方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下午,云舒便带着通关文牒,缓步走到城主府,将文书投了进去。
“你终于愿意出现了,久仰久仰。”看到文书,高子宁立刻迎接了出来,他早就收到了拓拔发给他的文牒,现在这地方的实际领导者是北牧,对于北牧特派的使者,自然需要出门迎接。
“久仰,在下耶律舒。”云舒对着高子宁拱了拱手,而后大跨步地朝着议事的地方走去,将高子宁抛在了身后。
她夜访过这个地方,对于这里的布局,她早已了然于心。
只是,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高子宁脸上勾出了几抹嗜血的笑容。
缓步跟了上去,他脸上又恢复了客套的笑容,缓缓问道:“这一次,不知道朝廷派使者过来,有什么要吩咐的?”
“到了地方再讲。”云舒淡然道,语气清冷至极。
高子宁的脸色微变,但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伸手招来一个下人,他吩咐道:“去,将二城主三城主们请到议事厅,就说朝廷有贵客。”
朝堂贵客,很显然的暗示。
“是。”下人缓步走了过来,行礼而后转身前往后院。
议事厅之内,云舒淡然坐在主位,随手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在她身前,随意地丢着一叠木简。木简之上,是所有的官方文件。
北牧要求宁河、漠北五座城池交出军权,城主全部降级一等,以耶律舒为最新的城主,所有人必须服从她的安排,好处是,北牧开闸放水。
“大概的情况我想诸位应该都了解了,至于条件,我想,我不需要多讲,夏天快来了,宁河城的粮食想必都短缺了吧,各位应该也不想成为人人口中的恶霸,对吧?”云舒随意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道。
这茶杯里放了蒙汗药,这点小伎俩,她甚至都没有看在眼里。
“所以,一个开闸放水便想将我们打发了?”吕子布毫不给面子,将手里的木简重重摔在桌上。城主、二城主、三城主的地位完全不一样,而且,北牧还要他们交出军权!
“拓拔兵败,宁河城已经是北牧的领地,我想诸位定然不想挑起战争,让这里血流成河吧。”云舒勾着嘴角,淡淡开口。
这就是威胁了,意思是,如果这些条件他们不答应,那北牧就只能大军相向了。
“你!”吕子布脾气冲,直接拍案而起,却被高子宁一把按住。
“交出军权不可能。”高子宁将手里的木简拍在桌上,冷眸看向云舒。
他辛辛苦苦经营宁河城这么多年,虽然比不上其他地方的城池,但在宁河、漠北一带,宁河城已经是老大了,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将它交出去。
云舒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您请回吧。”将木简直接推到云舒的面前,高子宁冷冷道,“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