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绾绾差点笑出了声,这拙劣的易容术,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这么明显,居然都还没穿帮么?这太子府这么多的人,难道都是瞎子么?
可是高兴不到一秒,马上,她就觉得不对了,因为这个大夫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更重要的是,既然他是大夫,为何还要易容?如果易容,那么他的医术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他为何要说谎,甚至是支走晓晓呢?
这一切,都让她有些想不明白,所有的谜团,此刻全部萦绕在沐绾绾的脑袋里,然后开始打起了架,她有些理不清思绪了,这回,头真的有些疼了。
而眼前的大夫,看着她愁眉不展、一脸茫然的模样,却笑了。
小丫头发愣的模样,还是那么有趣!
想着还是不要逗她了,大夫率先开了口:“师妹,是我!”
此刻,他的声音却和刚才全然不同,但是很明显,这才是他的真声。
沐绾绾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的表情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她笑了,因为这个声音,自己再熟悉不过了,而那句师妹,便证明他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自己,而那个人,便是独活。
“师兄,你怎么来了?”沐绾绾有些惊喜地握住了独活的手,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情绪,差点就要从床上蹦起来了。
好不容易将她摁住,独活才道:“傻师妹,师兄当然是来看你的。”
沐绾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发现很疼,这才接受了事实,开心之余,却也很冷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嘘!”独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她小心隔墙有耳,然后压低了声音,回道,“这不是听说你被冷心抓走了,所以我出来打听情况,谁知道才到了韩城,就听到太子府到处在找大夫,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说会不会是你,结果没想到,受伤的人,果然是你!”
沐绾绾微微点头,她也是刚知道冷心是给拓跋宏卖命的,然后,她立马就想到了司马南,忙问:“司马南,他没事吧?”
独活苦笑,这小丫头,人都被抓了,居然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相公,也是没谁了,只道:“他没事,稍微受了点伤,毒也已经消除了,方桑在照顾他,不然,我哪里敢出来啊?”
沐绾绾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看着她放心的样子,独活这一日的担心也便消失无踪了,起初,当司马若何带回司马南和东城的时候,他也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小丫头已经命丧黄泉了,还好,只是被掳走了,可是接着,他又开始担心小丫头会不会像在司马岑那一样,又受那么多的苦,受不了提心吊胆,他最终还是跑到了韩城,来打听情况来了。
总算是老天保佑,她没事,只是头部受了些伤,没有大碍。
可是司马南,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因为中毒的关系,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救不过来了,若不是司马若何及时赶到,将他带走,恐怕此时此刻,肃王府也该办丧事了吧。
刚才没事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清风告诫他说的,为了就是不让她担心而已。
独活翻着药箱,寻找着什么,好不容易翻出了一个备用的针灸包,塞到了她的手里,他知道,她一定又用得着的时候的。
沐绾绾没想到自己谋划了好久的偷东西的戏码,结果变成了送东西,欢喜地将针灸包藏进了被窝,她刚想说些什么,屋外立马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独活一个机灵,立马反应过来,示意她赶紧闭眼,然后右手搭上了她的手腕,给她把脉,免得让来人看出了什么破绽。
脉象还算稳定,估计过不了多久,等头上的伤完全好了,小丫头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晓晓端着木盆进了屋,她按照独活的吩咐准备了冷水还有毛巾,而独活也有模有样地用水沾湿了毛巾,替床上的人擦着额头,他坚决不让晓晓动手,以免暴露了情况。
沐绾绾虽然闭着眼睛,可冰冷的毛巾碰到额头的一瞬间,她差点就跳了起来,被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这冷水,竟然比那日的溪水还要凉。
为什么,为什么师兄要说冷水,他应该说热水的,现在可好,毛巾沾了水,冷的要命,自己还不能挣扎,真是想死的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晓晓也将冷水和毛巾收走,沐绾绾这才在独活的示意下睁开了眼睛。
“师兄,你想冻死我么?”刚一睁眼,她便抱怨了起来,“刚才那个水,实在是太冷了,我差点就叫出声了!”
独活摸着她的额头,却笑了:“这点苦都吃不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