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远足足打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感觉心里火气稍稍消下去了一点,又见黄员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微微皱眉住了脚。
他倒不担心黄员外会死了,他是很有分寸的,出手出脚都只管往人体的痛处而去,能让那人痛的恨不得死去,却不会要了他的命。毕竟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太出风头,不然,就凭黄员外那德行,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耶律远转身准备去楼上拿他的东西,一转身,就见凤如卿正斜斜地依靠在门口,神色莫名地看着自己。
他有种被人抓包的窘迫感,摸了摸鼻子走上前:“风贤弟,此人甚是可恶,为兄就替你教训教训他,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有劳吕兄了。”凤如卿淡淡地看着耶律远,眼底是莫名的神色。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黄员外口放厥词,即使耶律远不出手,她也会亲自教训那个渣人的。只是……
凤如卿看着耶律远上楼的背影,眼底的神色又加深了几许。
不一会儿,耶律远就提了一个包袱下来,两人这才真正离开了同福客栈。
离开前,耶律远又看一眼已经在众人帮助下爬起来的黄员外。
黄员外本来正哎哟哎哟的叫着,忽然,他似有所感地抬头,便见之前狠揍了他一顿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他。
忽然就禁了声。
那个男人的气势可真强啊,他甚至怀疑,若是他一个不对,那人便会直接过来杀了自己。
好在耶律远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朝他过来,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抬脚出去了。
因为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工夫,耶律远出来的时候,凤如卿已经端坐在马上,等他出发。
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凤如卿的目光,他似乎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忽然,他整个人从地上飞了起来,准确地落在马背上。然后他冲着凤如卿咧嘴一笑,率先打马飞奔。
凤如卿看着耶律远绝尘而去的背影,略微有些晃神:她这个才结识的朋友,似乎很不一般呢!
驾!
两匹马都是好马,在城里人多,尚且不敢太快。一出城门,两人的马便撒开蹄子,欢快地奔腾起来。
北境大多都是平原,到了不落城更是如此。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面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像个和尚的脑袋,偶尔有几丛草木,也都被大冷的冬天冻得只剩下干枯的枝干,只能拿回去当做柴火。
跑了半天,凤如卿的心更是沉得像水,这么贫瘠的北境,她的父亲就在这里驻扎了十几年,甚至,将命都交代在了这里。
如今,她的哥哥又被派到这里,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凤如卿的悲哀,耶律远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策马飞奔。
……
远远的,便能看见永和城的城墙了。
凤如卿站在永和城的城门下,仰头看着高达五丈的城门,古朴大气的城门正上方,龙飞凤舞地雕刻着“永和城”三个字。
凤如卿不禁想起了关于这座城的故事。
天和元年一月,大云开国皇帝登基,建立大云王朝,同年,帅兵出征北燕,北燕战败后,开国皇帝便在北境设立永和城,寓意北境永和。
与北燕签订和平协议,北燕归属大云,每年朝贡,大云庇佑北燕,双方休战,自立自强。
同时筑护城墙五百里,城内内墙更是高达五丈,厚约三尺,永和城可谓固若金汤。永和城是北境最大的一座城,同时也是大云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北燕若想侵犯大云,势必得拿下这座城。
哎,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此时的永和城对于进出城门十分严格,凤如卿和耶律远只好下马步行排队进入。
“吕兄,小弟的亲人就在永和城内,咱们就此分开吧,后会有期。”凤如卿心中记挂着凤翌晨,因此也没有与耶律远多做寒暄,进了城后就直接说道。
说完也不等耶律远回话,直接上马离开了。
耶律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身,他深邃的眼眸一直望着凤如卿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次见到风贤弟?耶律远想。
才刚刚分开,他便已经开始想念。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且不说对方是个男的,就说他刚刚的表现,明显是对自己有所防范。
如果是平时,他应该很骄傲的转身就走,或者是直接将他拿下。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私心里却不愿意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