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她的,不会……
帝桀一步步的靠近,就似已经走了整个人生一般,终于停在了尸体的边缘,空旷的城门外,只有帝桀一人站立着……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却是一眼也不敢多看。
帝桀伸出手去,刚要掀开白布,却被赶上来的莫言一把抓住了手腕,帝桀像受了惊一般的突然缩回手,就听到莫言道:“皇上……还是不要看了吧!”
“不会是她的。”帝桀的声音轻得似一阵风一般,挣开了莫言的手,然后原本颤抖的手却在那一刻那么坚定的捏住了白布……
白布飞舞,挡住了很多人的视线……莫言深深的叹了一声,却是闭了眼不忍再看……实在惨不忍睹。
那一抹白色翩然落下时,帝桀突然张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他摇晃着一下跪倒在地……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血染红了那落地的白布,染红了他的唇,染红了他衣领上的金色蟠龙……
也喷在了一样鲜血淋淋的尸体上。
帝桀的眼没有离开过尸体……她穿着和李络歆一模一样的衣裳,虽是素色的白衣,却在领边绣有精致的凤凰展翅。
那是皇后才可穿戴的花纹……可是她的脸,她的身子……为什么变成了如此?
一张没有人皮的脸,鲜血淋淋的摆在了帝桀的面前,血肉翻飞的容颜,根本看不出当初这个人的面容来……
可是她的耳朵上,还缀着帝桀那么熟悉的耳环……她的手缠着白布,白布破损了,鲜血混合着污泥,松散开来的地方伤痕累累。
帝桀记得……他从林子带回她的时候,她的手就是那个模样,手无完肤……血肉翻飞。
她的手死死的捏着,边缘露出来的东西……让帝桀的心都窒息了,胸膛内排山倒海一般的汹涌,有血又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她的心口上有一道血迹……是他的剑曾刺中的伤口。是他……刺中的……帝桀伸手去从尸体的手中拿过了那一枚白玉的腰扣……
他记得,是李络歆从宫外买回来的,当时她说,若是配她做给帝桀的新衣……一定很漂亮的。
他记得的,记得那么的清楚……她的每一处伤口,她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眼前的她!他想说不是……可是他说不出来,他的心已经没有了生机,无法感应得到!他就算想骗自己……都办不到了。
永远有着高大坚强背影的帝桀,在这一刻,苍白的容颜显得异常的憔悴……已经无法站立的他单膝跪地,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悲凉。
“皇上!”莫言上前,满脸的担忧和伤痛,扶住了他颤抖摇晃不停的身子……
帝桀吃力的站了起来,身形却还是摇晃着走到了一个护城军的身前,冷笑了起来,“是谁干的?是谁那么对她的?”
“属下……属下不知,早上开城门时……”话音未落,只听见那军士闷哼一声……一道鲜血飞溅而起,那人强壮的躯体倒地的同时,帝桀手中握着他身上佩戴的剑,鲜血顺着银色的剑身,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人群静谧了几秒……所有人只觉得寒气油然而生,连忙低下了头,几乎连呼吸也止住了。
帝桀摇晃的脚步,那金色的靴子缓缓移动,长剑又指向了一人,他固执的问道:“是你吗?”
那人头也没抬,已然吓得趴在了地上,“皇上饶命……饶命啊!”
一丝残忍的冷笑,“是你这么对她吗?”
话音未落,帝桀英俊的容颜上,还有他的衣衫上,已然溅上几滴鲜血,狂乱的眸子似乎被鲜血迷了眼一般,脸色的苍白和那几滴鲜血成了鲜明的对比,嘴角那丝残忍冰冷的笑容……让所有人都颤抖了起来。
“皇上……”莫言慌忙上前扶住了帝桀摇晃的身子,然后制止了他走到下一个人的面前,“皇上。”
莫言想说什么,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看着帝桀的痛到极致后狂乱的模样,只觉得被什么堵住了心一般,喘不过气来。
“是你吗?”帝桀突然阴冷的问了一句,长剑凌厉的甩来,莫言慌忙后退,手臂上却还是被划了一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帝桀的眼里没有人……只有怒火,只有鲜血。
只有她的笑容,只有她的眼泪,只有她那张被人揭起面皮的脸……看不到她的容颜,只看到翻飞的血肉。
“是你们……这么残忍的对她吗?”帝桀冷笑着,疯狂的嗜杀……长剑所到之处,只有倒下的身躯,只有飞溅的鲜血。
“啊!”不知是什么人尖叫了一声,然后人群慌乱起来,百姓们疯狂的挤向城门,在他们的眼里,心里……城墙外的这一幕,这个修罗的炼狱,是他们一辈子也无法抹灭的恐惧!
百姓可退,可逃……而将士们,却是手里紧紧握着长枪防备,没有人敢对着这个浑身鲜血,疯狂又嗜血的笑着的皇帝动手。
他们只有狼狈的逃窜,可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