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的笑声打破了屋里压抑的气氛,袁叶离接过她手中的砂锅:“谢谢姨娘,真是有心了。”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谢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早点好起来我就高兴了。”周彩衣握着谢氏枯瘦的手,有些担忧地说。
“姨娘,外面风大,帮我关一下旁边窗子可好?”袁叶离笑眯眯地说。
周彩衣走过去把窗户关了,袁叶离扫了一眼砂锅中的汤,很好,没有有毒或者相克的食物在里面。她特意学过一些药膳和医理,所以毒物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
袁叶离趁她不在的时候,以防万一,又用银针试了一下,果然是无毒的。看了这三姨娘没有其他的心思,她本就无儿无女,除掉谢氏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晚上,袁甫阳没有到王昌龄房里,她用新涂了艳丽凤仙花汁的纤手,狠狠掐断了一根朱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王昌龄心怀怨愤,让嬷嬷过来:“你去找给谢氏开药的那个大夫,问清楚现在她用的药方。”
嬷嬷领命下去了,袁叶离找的是回春堂的大夫,是宫里出来的太医开的诊所,医术高明得很,京城里很多公侯人家都会找这个大夫。
“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嬷嬷第二天便找到了回春堂。
“好,稍等一下。”大夫痛快地答应了。
“大夫,我们是袁府的人,想看一下您给我们夫人开的药方。”嬷嬷客气地说。
“这可不行,除非袁大小姐亲自来问,不然我是没有透露药方的资格的。这是我们回春堂的规矩,若是你们对我的医术不满意,大可另请高明。”大夫见惯了宫里的隐私,所以习惯对患者的病症药方都守口如瓶。
“大胆,看来你家妻儿老小的命是不想要了!”嬷嬷一脸阴寒,俯视着大夫,脸上表情狰狞扭曲。
“什么,你......”大夫有些错愕不及。
“你以为你把妻儿藏到城外,就没有人能查到了吗?”嬷嬷阴险地说,随后拿出来大夫的孙子脖子上戴的平安金锁。
“不,放过他们,我,我答应你。”大夫身上惊起一身冷汗,无奈地答应下来。没想到中书府的人居然能查到那般隐蔽的居所,当真是不简单。
“大夫是识时务的人,该怎么做就不用老身教你了吧,放心,事成之后,我家主子绝不会亏待你。”嬷嬷看大夫就范,拿起桌上新磨的砚墨,带到大夫面前,大夫双手颤抖,写下了那张方子,他知道,这又是一条人命,可是他真的没办法了。
“夫人,方子拿到了。”嬷嬷恭顺地跪在王昌龄面前。
王昌龄多年重用这个嬷嬷,就是因为她从来不居功自傲,也不耍小聪明,不像某些下人自以为留下了主子的把柄。
“你做得很好”,王昌龄赞许地说,随后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凤缠丝镯子,“这个镯子你拿去吧。”
“夫人,太贵重了,怎么使得。”嬷嬷惶恐地磕了个头。
“让你收你就收着。”王昌龄把镯子戴在嬷嬷苍老的手上,嬷嬷又磕了几个头谢恩,这才退下。
“晓红,去找王太医过来,说我今天身子不适。”王昌龄对另一个丫鬟说。
“是,夫人。”晓红别无二话,立刻出去找。
王昌龄在心中筹谋算计谢氏,但谢氏她们还一无所知。
白鹭陪袁叶离出门抓药,看见路边有个小姑娘,被一个妇女拖着走。
“我家里白养你这么多年,白眼狼,还敢跟舅妈嘴硬,是不是活腻歪了。”妇女凶巴巴地托着小女孩往前走,小女孩裙角磨出一道血痕,虽然看上去就很疼,但是她死死地抓着旁边的石头和招牌,好像这个妇女会要了她的性命。
“舅母,饶了我吧,求求你,不要把我卖掉。”小女孩眼中映着泪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脸虽然有些污痕,但是仍然掩不住她是个美人胚子这个事实,着实是玉雪可爱。
“到地方了,你给我乖点,不然给你来个竹笋炒肉。”那女人转过身,恐吓小女孩。
小女孩哇地一声就哭了:“舅母,你别用竹条抽完啊,求你啦。”
“白鹭,你看那个妇人怎么样?”袁叶离转身看着白鹭问道。
“实在是狠毒,太可恶了,连这么小的孤女也不放过。”白鹭不忿地说道。
“是啊,可能她家父母双亡,没有庇护。”袁叶离感叹着,她前世也是这样,任人宰割,根本就无力反抗。
妇人拉着女孩走到一家店门前,只见是个富丽堂皇的锦绣楼阁,华丽非凡。
里面走出一个娉婷女子,容貌清丽,不是普通的莺莺燕燕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