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叶离接过秋鸢递来的药碗。
距离那场火灾,已有半月时间。华佳琪的尸体稍后被人发现,美丽的面目与身材化为一具焦炭,装在简陋的棺材中运回宏国。华佳怡醒来后,修书与宏国皇帝,要求与三皇子卫越辰和亲。而她和卫晟云……
她咳嗽一声,将黑而浓的药一口灌下,然后拿起蜜饯缓解苦味。她明明病得并不重,只是声音有些沙哑,秋鸢与白鹭却死活要她喝药,白鹭用武力恐吓,秋鸢一脸笑眯眯。她知道这两个丫鬟是为她好,但是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她放下药碗,心道幸好吃药的不止是她。
“马车可准备好了?”她起身。
秋鸢为她穿衣,白鹭负责汇报。“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她说。正事说完,这个丫鬟顿时露出埋怨的表情来:“小姐,你都这样了,为何还记挂着旁人?”
袁叶离咳嗽一声,板起脸:“白鹭,你越界了。”一副要将她拉下去庭杖的模样。
两人远远跟在身后。
秋鸢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十足一只狡猾的狐狸:“你也知道嘛,小姐向来就是这样,看重自己在乎的人。”
“是吗?”白鹭开始碎碎念,表达她作为不知情群众的怨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去一趟小姐忽然就向着王爷了,之前他们明明一点都看不惯对方的。”
两个丫鬟继续一问一答地调侃她们家小姐,直到上车为止。马车一到晟王府,立刻有人上前迎接。这么些日子来,他们也都习惯了袁叶离来看望卫晟云。在上位者不知道的地方,甚至下了赌局,猜测袁叶离会否成为他们的王妃。
袁叶离走进府中,白鹭开始和晟王府的杂役套近乎,秋鸢跟在身后帮她提着一盅鸡汤。这是用老母鸡熬的,刚刚从锅中捞出,味道鲜美浓郁。让白鹭闻到的话,那家伙大约又要感叹晟王哪来的好福气了。
秋鸢想事情很难入神,片刻她就勒令自己回魂。晟王府很大,这时已走到主屋中的落花小径,自从袁叶离来了以后,这条路的两旁就植满了合欢花。
“王爷,你可好些了?”
就在走近的时候,她们突然听见屋中传来人声。不是晟王,是他旁边的书童。“既然不好,就不要硬撑着起来了,袁姑娘不会如何的。”
秋鸢登时愣住。她记得昨天袁叶离来时,晟王已经好得差不多。莫非他是装的?实际上情况还要严重一些?比如染上绝症之类?
她想看看走在前面的小姐是什么表情。袁叶离应当比她还要惊愕。秋鸢不是白鹭,她没有开口问,站着在装木头。多说话就等于提高说错话的可能,她自认不是舌灿莲花之辈。
袁叶离继续往前走,秋鸢跟上。
屋中回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秋鸢。”袁叶离说了一声,她连忙将汤奉上。
书童立于一旁,卫晟云躺在床上,脸色却是如常。秋鸢不言不语,开始思考接下来两人是否要上演“你为什么要这么骗着我”“叶离别走我不是故意的”——的话本剧情。
可是小姐笑着,将汤一口一口喂给卫晟云。王爷也露出微笑,两人的相处与昨日几乎无异。
秋鸢觉得自己需要泼把水把脸洗干净,肯定是和白鹭那个嘴里说出来的话能编好几本话本的家伙在一块太久了,她的智商要下降了。作为一个没有武力的丫鬟,她不靠智商要怎么活下去。
……还是说,他们在玩什么自己看不懂的游戏?
秋鸢的生存方针之一:不能多管小姐的私事,于是她退后一步。
但是想到这些,她又忍不住好奇了起来。只见床畔的两人一直不说话,只是偶尔闲聊几句。秋鸢觉得小姐笑得有点奇怪,就像她要使计时那样。等等?这个词语用得不对吧?
然后先开口的是卫晟云。“你一句都不问啊。”
“有什么要问的吗?”袁叶离只是将鸡汤递到卫晟云嘴边,脸上笑容灿烂得有些过了头。“来,喝。”
莫名其妙。她的视线挪向站在旁边的书童,书童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们离开房间,将私人空间让给自己的主人。
“秋鸢,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书童铭一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
她没反应过来,“……怎么?”
“刚刚王爷说要我和他演戏,假装自己的病很严重,这样袁姑娘就会关心他了。”
秋鸢听见这话,老半天没反应过来。铭一笑着说:“喂,你不会没在听吧?”
见她没反应,铭一真的急了,抬起手来在她面前晃。“你怎么了?”
秋鸢终于搞清楚事情的逻辑关系,“我只是没想到……”情侣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