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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凡是坏事终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这一天开始之时,两人也都以为这不过是与往日并无二致的日子。
起因也不过是李莫愁去够那架子上的东西,袖子滑下来一半,露出半截鲜藕似的手臂。
小龙女却像是看到什么骇人之物,蓦地睁大了眼睛,但只一瞬,又恢复了一派淡漠。
然而她心中终是存不住事情,干什么都觉得心中鲠着一根刺,终于起身寻到李莫愁,握着她的胳膊,问道:“师姐,你的守宫砂呢?”
李莫愁略觉奇怪,反问道:“你说呢?”
孰料小龙女脸色微变,“师姐,原来你下山去,并非是寻你的弟子,而是去寻小郎君么?”
李莫愁听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到头来已是柳眉倒竖。
小龙女说完,抬眼看着李莫愁,黑沉沉的眼中隐隐露出哀切之色,“师姐,难道三十岁了,你还会被小郎君迷得无心练功吗?他若是又不肯与你住在这山上,你是不是……是不是又要不顾誓言跑下山去?”
李莫愁冷笑道:“你这可是在质问我?”
小龙女闭上眼睛,微微摇头,“我是掌门,我该当知道。”
却见李莫愁眼眶微红,眼中闪亮,似要滴出水来一般,侧过身去,咬牙道:“我下山去,自是去寻我那两个徒儿,你若不信,大可随我去看看……”
她微微冷笑:“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东西,李莫愁吃一次亏便够了,哪来什么子虚乌有的小郎君?”
小龙女亦道:“守宫砂不会说谎。师姐与我练功之前,守宫砂还是有的。到底……是何时之事?难道师姐也和我一样——”
李莫愁竟有些不忍听她自揭伤疤,打断了她:“你别说了——你当真毫无知觉吗?”
小龙女不解道:“什么知觉?难道不是下山的时候?”
李莫愁轻哼一声,慢慢逼近,眼神锐利,却带着一股不服气的劲头。小龙女被她盯着,只觉心虚,暗道:我是哪里想错了?可是守宫砂消失,难道不是因为与男子交合吗?若非自愿,师姐为何又不告诉我?难道师姐已将那人杀了?
她后退一步,李莫愁就上前一步,直将她逼到了墙边。
李莫愁微微眯眼,一只手已撑在了墙上,小龙女仍旧不明所以,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她反倒给小龙女看得略觉尴尬,重又低下头,转身想走。
小龙女抓着她,切切道:“师姐,你去哪?你要下山吗?你要、你要跟他走吗?你总该告诉我是谁,总该、总该告诉我你的去向。”
李莫愁蓦地转过头来,恨恨道:“我的掌门师妹……你道这人是谁?这人你也识得,我也识得,我们与她交情都不浅,你道这是什么人?”
小龙女疑惑地皱起眉头,在她心中除了李莫愁以外,委实没觉得世上还有自己相熟之人,只得又问道:“这是什么人,何以我没有半点印象?”
“就是、就是,你——”
“我?”她更是如坠五里雾中,“我如何能……我如何能破了师姐的处子之身,去了你的守宫砂?”
“我怎知?!”
“可是、可是!”小龙女素来淡然的脸上终于现出慌张,急急辩解道:“男女交合之事,与我同、我同师姐之事,怎能一样?怎会一样?”
李莫愁反问道:“又有何处不同?不过是你没有——”
小龙女直视着她的眼睛,喃喃道:“没有那般温柔,没有那般欢喜……师姐,当真一样吗?”
李莫愁听得心软了一半,竟有些不忍说下去,两人僵持半晌,她还是咬牙点头道:“……一样。”
屋中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小龙女慌乱无措,李莫愁整颗心都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放软了声音,“没了便是没了,也没甚大不了的。”她顿了顿,“李莫愁言出必践,你千万莫要觉得我是什么出尔反尔的小人。”
小龙女尚在震惊中,见她要走,急急拉住她,问道:“师父点下守宫砂,叫人发誓一生一世都不离开古墓,除非有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方可托付终生,清白之躯亦交托此人无妨。师姐,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李莫愁苦笑一声,“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常居八九。”
她却皱起了眉头,仿佛是怎么也想不通。而在她冥思苦想之际,李莫愁拂过她腕上穴道,挣脱了她,飘然而出。
接下来几日里,两人连练功也是分开练,只吃饭的时间凑在一起,小龙女有满腹的疑问,却不知怎的问不出口。
一日李莫愁在林中练她自己想出来好玩的招式,视野一隅偶现一白衣少女,端立一旁注视着她。
她佯装不见,却总忍不住去看那清丽的少女,心中一乱,那几招松松散散的招式,渐渐不成章法,最后无计可施,只得站定了。
她却不想让小龙女看出自己因她乱心,招式一变,变成了两人都练得熟了的全真剑法。
林中落叶经剑气激荡,纷纷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