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本就生得美貌,又长着一张和善的脸,那店伴对她深信不疑,急忙应了,替她点菜。
那两个缺了耳朵的道士却返回来进了店里,李莫愁背对而坐,微微低头,以防给人看出来。那店伴回过头去,又没事人一样地招呼那两人。
李莫愁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两人低声的议论。她在古墓之中整日睡那寒玉床,出了古墓也勤练不辍,本就内力深厚,这两年又修习了玉女心经,于这鱼龙混杂之处,也能把声音分辨出来。
那两个道士果真窃窃私语,从他们只字片语之中,李莫愁发现似乎还有别处的帮手往这里赶过来,无怪乎那店伴义愤填膺。小龙女与她不同,除了重阳宫一战,委实没有经历过别的大战,于这等以少对多的战斗毫无经验,只怕定要吃亏的。她心念一动,便想在此将他们二人了结,转念却又想:她钻研武学这么久,难道还能永远不出手吗?且让她去动手,我这个师姐暗中护着她便是。
实则她乃是近乡情怯,小龙女走的时候她心中牵挂,待到真的要见面之时,她又不知说什么才能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到最好的那一刻。
可最好的那一刻又是什么呢?是两人在终南山里晚上练功,白日睡觉的日子,还是……还是那些温存旖旎,不可言说的夜晚?
她亦在店里住了下来,白日听那两个道士谈话,听见他们明日午时约在四十里外一名叫豺狼谷之处相见,果然天黑下来之后不久,她就听见隔壁响动,俄而听见一人压低了声音:“师弟,申师叔今晚能带着人来么?”
“定然能的。可是……若是那小贱人说我等以多欺少又如何?”
“这个么……咱们是讨个说法,又不是欺负她,她若是也割一只耳朵来给咱们赔罪,咱们当然不动手,她若是想抵赖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对,对,师兄说的是。咱们只是要个公道。”
李莫愁心下冷笑,你二人幸好是私下得罪我师妹,若是当着我的面,还会有讨公道的机会?
她对这些江湖上聚众寻仇的把戏一清二楚,打得过便说是教训你,打不过便说只是来讨公道,并不是要动手,然而小龙女必定不知,岂非定然吃亏?
少顷院中两声轻响,俄而听见窗子哑然开合,窗外微亮,便听得有人道:“是韩陈两位么?”
一人答道:“正是。”
李莫愁识得答话之人给他同伴喊作“姬师兄”,那姬姓道人便自报家门。两人一人叫姬清虚,一人叫皮清玄。全真教以“处志清静”四字排行,全真七子全是“处”字辈,而她自己是古墓派第三代弟子,是以这两人是“清”字辈,已是她的晚辈。
她心中微微奇怪,她那师妹与全真七子尚可一战,为何连两个晚辈都收拾得拖泥带水?莫非才下得山来,就受了伤?
那几人倒是说起话来,听一人尖声道:“我们接到你申师叔的帖子,马不停蹄的赶来。那小贱人当真十分了得么?”
“说来惭愧,我们兄弟俩,不是她对手。”
“那女子武功是什么路数?”
姬清虚道:“申师叔疑心她是古墓派传人,是以年纪虽小,身手着实了得。”
李莫愁听到“古墓派”三个字,心中更确定是小龙女无疑。
只听姬清虚又道:“可是申师叔提起古墓派,这小丫头却对赤练仙子李莫愁口出轻侮言语,那么又不是了。”
那人道:“既是如此,料来也没甚么大来头。明儿在那里相会?对方有多少人?”
姬清虚道:“申师叔和那女子约定,明儿正午,在此去西南四十里的豺狼谷相会,双方比武决胜。对方有多少人,现下还不知道。我们既有丐帮英雄韩陈两位高手压阵助拳,也不怕他们人多。”
另一个声音苍老的人道:“好,我哥儿俩明午准到,韩老弟,咱们走罢。”
李莫愁忖道:为何师妹又对我出言轻侮,莫不是在生我的气?可是她生起气来,也不过是板起脸来不理人,轻侮于我,莫不是想和我撇清关系?
她忐忑不安地睡了,清早起来就与店伴问清楚豺狼谷方位,她前脚出了客栈门,后脚便听得两个道士与人起了口角,在屋中大吵大闹。
李莫愁哈哈一笑,顺着路施施然走向前,思索一下等会若是抓到小龙女,要怎生好言好语地哄回去。
四十里的路,常人来走也不过是半天就走完了,李莫愁脚程快过常人许多,即使慢慢走,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日影渐渐短了,她寻了个阴凉处躲起来,等得无聊,索性双手垫在脑后躺了下来。
她等得颇为烦躁,一有风吹草动,就盼着小龙女下一刻便能站在她身边,说一句“师姐,你为什么躺在这里?”
突然山谷口有人击掌,接着南边山后也传来几下掌声。少顷谷外进来三个道人,其中两人便是昨日各少了一只耳朵的,另一个约莫四十岁年纪,个头甚矮,想来是两人口中的“申师叔”,李莫愁两年前在重阳宫里大战全真派第三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