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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料想自己在金轮法王这破轮子下撑个十招当然不成问题,小龙女只临敌经验差些,招式内功都与她相差不远,自然也是可以的。是以她倒并不如何特别担心,只是觉得斗嘴输了一轮,并不是特别甘心。她走上前去,褪下手上金丝手套,当着金轮法王和厅上众人之面,替她戴在手上,细细顶在每一个指缝处,一条一条拉平皱褶,摸摸她的头,低声笑道:“鲁莽,若是打不过,往我身后跑便是。”
她方才露的那一手拳法飘渺缭乱,风姿绰约,叫人当真觉得有一股仙气,只是女相微显,叫人不免怀疑她女扮男装。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这少女神态亲密,又叫人猜不透她的身份。
殊不知李莫愁与小龙女二人在深山之中相处了两年,每日朝夕相对,一贯如此。李莫愁找了她两个月,此番终于寻到,心中喜悦,便一时顾不上旁人,只顾加倍对她温柔。
金轮法王却也真怕小龙女使妖法,当下口中喃喃念出叽里咕噜一大串的藏文,杨过在旁听着,以为金轮法王在用藏语骂人,又见小龙女无动于衷,十分为她着急,于情于理该是他挺身而出之时,当下用心硬记,待到金轮法王念完,又原原本本念出来还给他。
金轮法王喝道:“旁人避走,死伤自负!”
杨过生怕忘了,不敢移动,硬依着字音将长长一段藏语念了出来,适逢达尔巴悠悠转醒,听见杨过一字一句地念诵本门秘传“降妖伏魔咒”,愣愣地不知为何这小小少年会他本门不传之秘,忽地叫道:“师父,他莫不是大师兄转世?世间除开师父的弟子,还有谁会念这咒语?”
金轮法王年轻时曾收过一个弟子,就是达尔巴的大师兄,可惜英年早逝,金轮法王每每追忆起来,总是说到这个大师兄如何聪慧。其时西藏吐蕃境内早有人死转世而智慧不灭的传说,达尔巴脑子不甚灵光,自是万分不信世上便有这样过目不忘之人,他听杨过一字不错地念出咒文,当下便觉得是那“大师兄”智慧不灭,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转世到了杨过身上。
金轮法王听他念完,哼笑一声,对杨过道:“小孩子,真有你的。”
杨过迎上他的目光,也道:“大和尚,真有你的。”
达尔巴踉跄上前,还待再说,金轮法王抓起他百余斤重的身体高高举起,轻飘飘地混若无物,只摆臂一掷,便扔进了众蒙古武士之中。武士们一阵骚动,刚才见达尔巴与点苍渔隐的臂力,便以为是世上之最,现在又见金轮法王举达尔巴如举一团棉花,更是惊奇。看那娇怯怯的小姑娘,只怕国师吹一口气就倒了,更莫说挨他十招了。
世人皆有恻隐之心,众蒙古武士虽然粗野,但见小龙女稚弱貌美,就算是有妖法,多半也挡不住金轮法王降龙伏虎的神功,不由得盼着他不要痛下杀手。
杨过低声对小龙女道:“龙姑姑,你小心些。”
小龙女点点头,耳听金轮法王道“亮兵刃罢”,便又抖出那一丈白练,迎风展开,端头金铃铛中铃子相互碰撞,铮铮琮琮,好不悦耳。
金轮法王不再犹豫,金轮一摆,发出刮铁之声,甚是扰人。小龙女手中白练倏尔飞出,划了个弧线,朝他左边太阳穴打过去。金轮法王伸手便抓。他瞧那白练闪闪,料来夭矫灵动,这一抓之中暗含五个方位,不论它飞往何处,总逃脱不出他手掌心。哪知小龙女手腕微抖,小球忽地一弹,反跳起来打他胸前乳突穴,金轮法王撤掌回防,仍是朝那小球抓去,小龙女仍是抖动手腕,小球又跳起打他虎口处“合谷穴”,他此番不抓小球,改抓绸带,小龙女又抖手腕,绸带也跟着跳动,索端金铃也跟着改换方位,送出去打他臂弯处“曲泽穴”。
这一番交锋只在方寸之间,两人顷刻间便已交换了五招,杨过瞧得清楚,大声叫道:“一二三四五,五招啦!还剩五招!”
金轮法王微微冷笑,并不理会他这些狡狯伎俩,金轮平平送出,一瞬间便已伸到了小龙女鼻子底下。
要躲闪已是来不及了,她一时吓得花容失色,连李莫愁都抢出一步来,但又只一息之间,小龙女一拉绸带,金铃铛急急朝金轮法王脑后“风池穴”打去,风声甚劲,乃是个围魏救赵的拼命之法。金轮法王果然不愿与她拼命,低头避过,金轮去势便缓。白练另一端的铃球将将赶到,与那金轮相碰,她趁机摆腰,闪了开去,向旁边急退。
这么险险一遭,已叫她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转了一圈。杨过在旁大声道:“六七八九十……十招啦!我们掌门接满了你十招,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轮法王只出了两招,便已摸清了小龙女的底细,知这小姑娘武功虽高,却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小子在旁搅局,扰得人不得安宁,心下打定主意,先专心打败这小姑娘,再与黄蓉等人讲个清楚明白。
他抬起金轮,又杀将过去,杨过这回也不理他到底出了多少招,口中连珠价数将下去。
小龙女吃过一次亏,当下也不敢靠近他,只凭轻身功夫在场中飘来飘去。古墓派轻功在平原之上或许不显,但她二人的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