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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便续道:“她本来是想杀我的,雕儿来打她,她忙着对付雕儿,也把我扔下啦。”
陆无双打趣道:“想来是傻人有傻福,她竟未杀你。”
杨过想起当日李莫愁眼中的杀气,微微一抖,道:“可吓死我啦。”
程英亦道:“是的,我也怕得要死。”
杨过问道:“我见她几次要下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她作甚犹豫了?”
小龙女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不出声,也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若有若无。陆无双离她远了,便渐渐也当她不在场,又放开来说话,“你有所不知,李莫愁当年恋上我大伯而无果,因爱生恨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大伯当年留下一块颈帕,乃是他与这女魔头当年的定情信物。”
杨过却恐话题触怒小龙女,引得她大开杀戒,却见她始终神色淡漠,似是毫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程英续道:“她见了这颈帕,便舍不得下手了。”
陆无双叹道:“她虽然杀人如麻,可却是长情得很……”
杨过始终留意着小龙女的脸色,但见她听了这话,眼神略略闪动,随即又恢复了一片淡漠。
程英轻抚陆无双后背叹道:“可叹她却将你抓走了……”
杨过脸色微变,道:“媳妇儿定然不知后面的事。”
程英慌忙道:“哎,杨大哥,正反我毫发无伤,你还提它做什么?”
陆无双却不依,道:“傻蛋,你莫管她,快告诉我后面怎么了?”
杨过笑道:“反正没事,不若讲给她听,免得她时时缠着你。”见程英点头,杨过续道,“李莫愁将媳妇儿……将无双妹子抱走之后,回来见了程姑娘,冷冷地说‘你这等模样,他日长大了,不是让别人伤心,便是自己伤心,不如及早死了,世界上少了好些烦恼’。说着便拿那大扫帚劈头打过来。”
陆无双啐道:“什么大扫帚,那是李莫愁的拂尘,你领教过的。虽然软软一团,却摧筋断骨。我爹爹、我爹爹便是被她打碎了头骨……”
杨过又扫了一眼小龙女,见她似已陷入沉思,也不知她到底明白李莫愁是恶人没有,随即又想到:虽然洪老前辈说义父从前杀人如麻,可他始终待我甚好,他始终是我的义父……对龙姑姑来说,李师伯或许也是一样。
小龙女此时抬眼看了一眼杨过,淡淡道:“我知道,我想听。”
杨过点点头,不理陆无双询问的眼神,续道:“有个青袍怪人忽然出现在她身边,那扫帚……好好好,那拂尘便没有挥出去。她似是见到了什么可怖之物,如临大敌,将拂尘挥成了一个圈,护在身周。”
陆无双道:“这是‘混元式’,是拂尘里不多的防招。能逼得李莫愁回防,不知是多厉害的高人。”
小龙女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个‘混元式’到底是怎生样子,可惜陆无双只顾催促杨过继续往下讲,自己并没有说下去。
杨过道:“李莫愁背后有个穿青袍的老公公,一张脸长得可怖之至,毫无血色,形容枯槁,僵尸一般……啊哟,程姑娘,便和你那……”
程英点头道:“不错。”
陆无双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杨过摇摇头,笑了笑,续道:“那老公公手上只藏了几枚石子,便打得那魔……那李莫愁毫无还手之力,我瞧她要逃,心里可盼着老公公别让她逃了,好叫这恶女人吃些亏……”
他忽地瞥见小龙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脊背绷直,双拳紧握,不由得觉得好笑又唏嘘。
“谁料她武功甚高,不回头不回身,洒出一把暗器来,那老公公不得不躲,待要去抓,她又是一把暗器洒出来。我瞧见程姑娘肩头中了一根,那老公公便没有再追李莫愁,而是抱着程姑娘走了。”
程英道:“那便是我师父。”
陆无双道:“那暗器便是冰魄银针,中者鲜少活命,表姐,你后来没事吧?”
程英笑笑,安抚道:“我若是有事,还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山中夜晚奇冷,忽有雨滴落下来,陆无双抬起头伸出手,道:“哎呀,下雨了。”
小龙女便站起身来欲回住处,程英道:“龙姑娘,不若先行住下吧。”
她仰头看天,天色黑沉沉地,不意被一颗雨滴击中,不由得闭眼瑟缩了一下,便点点头。杨过跟着程英去空屋中收拾床铺,那屋子因久无人居住,堆得乱七八糟,程英略有歉意,正欲叫她多等一会儿,却见她不知哪里变出一条绳子来,拴在屋中两根柱子之间,忽地翻身而起,坐在了绳子上,低声道:“多谢。”
程英与杨过瞠目结舌,唯唯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小龙女一人在屋中,房子虽然不甚暖,但阻隔了冷风冰雨,实是比她避居树下要舒服许多。李莫愁说怕她冷而总要搂着她睡,想来是考虑到这一点。
师姐心细似发,待人又温柔又周到。
可是她一想到李莫愁不知在何处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