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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这样在这本属于程英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总算不需要整日操心吃什么,练武打拳颇得兴味,闲时弹一弹程英的瑶琴,管管她养在屋后的蜜蜂。旁人都不敢来烦她,她的日子过得便又如古墓里一般。
因她会弹琴,程英最是开心,时时与她琴箫相和。两人虽不怎么说话,但在程英心中,早已将她引为知音。加之小龙女养的蜜蜂割出蜂蜜能换不少钱,着实缓解了家中负担,更让程英对她心存感激。
杨过倒是不时来找她说说重阳宫中的旧事,两人凑在一处,也不过是一人说师父,一人说师姐,两人都听着对方的事,讲的却是自己的事,旁人看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时快乐有时忧伤,一同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旖旎气氛当中。
三人里只有陆无双最是不开心,她好几回都撞见杨过与小龙女二人并排坐在屋后空地边上的枯木上,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甚是热烈,心中的醋坛子已是翻了一遍又一遍,回想起自小龙女出现之后杨过便再也不“媳妇儿、媳妇儿”地叫她,而这冷冰冰的姑娘与旁人一共说不到三句话,却能和杨过说一两个时辰,更是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她不敢和杨过发脾气,只得与程英抱怨,可来来回回,也不过是能说她“小看我,都不曾正眼瞧过我,更不曾好好与我说句话”。程英温声安慰道:“龙姑娘本就不爱说话。你没有给过人家好脸色,难道还指望人家来贴你么?”
陆无双恨道:“偏生她和傻蛋有这么多话要说!”
这实则也是程英的疑问,她愣了一愣,只得将平日里宽慰自己的话拿出来宽慰表妹,“杨大哥也说过了,龙姑娘是孙婆婆的侄女,孙婆婆对他那样好,他这人有情有义,定会照顾龙姑娘的,多说几句话罢了,有什么打紧?”
“自然打紧,你也照顾傻蛋,你怎地没和他有这么多话说?”
这句话自然戳到了程英痛处,杨过平日里和大家打打闹闹,但却不曾说过几句交心的话,更没有和小龙女那样,一说就是一个时辰的。
程英只得道:“那又如何呢?杨大哥那样的武功人品,也只有龙姑娘这样的人配得起。”
“她武功哪里好了!她人品哪里好了!”
程英摇摇头,道:“长得多美暂且不说,她的武功就不知比你高到哪里去。”
陆无双霍然起身,恨道:“表姐,你真是、你真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程英站起身来将她按下去,仍是温声道:“我有什么志气了?你的伤好全了吗?好了便起来练练功,莫将光阴都浪费在不值得的小事上。”
“你二人都向着她!她到底哪里好了!”陆无双说着又站起来,凶巴巴地推开她,回屋自己生闷气去了。程英只得摇头叹息,心中仍存着侥幸:他二人虽然常常凑到一起,看来颇像是谈情说爱,可小龙女对他们谁都是冷冷的,对着杨过也没什么变化,却又不像是真有私情的样子。
陆无双给表姐一说,终于想起加紧练武才是正经事,可她现在叛出师门,既没有师父来教导,所练武功也不过是古墓派入门的粗浅功夫,练来练去,用的最好的也不过是李莫愁自创的一套刀法。
她练来练去也总是不见长进,不由得大是气苦,刀法也越见焦躁狠辣,却不知边上树林里站了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小龙女幽幽叹了口气,陆无双惊得手中招式散乱,回过头来看到她,松了口气,道:“龙姑娘,是你。”
小龙女点点头道:“是我。”
她的眼神里不带半分火气,甚至不见半点情绪,半隐在黑暗中,若不是一身白衣,当真叫人半点活人的气息也感觉不到,陆无双给她看得头皮发麻,嗫嚅道:“龙……龙姑娘,有何见教?是我的武功练得不对吗?”
小龙女如实道:“是有几处。”
陆无双心道:此人好生无礼!瞧她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难道还真能有什么高见不成?
这几日中,常见小龙女与杨过深谈,两人有说有笑。陆无双心中本就有些吃味,这时小龙女默而不答,她便觉不需客气,是以口呼“请赐教”,手中虚虚成掌,斜指向前,闪烁不定,谁也不知她要打向何处。
此乃赤练神掌中的第一招,陆无双明知这是杀父仇人之物,不应多看,但秘籍就在眼前,仍忍不住要看上一眼,从此印象常留心头,也曾使过几次,甚有奇效,明知不该却欲罢不能。此番正要给小龙女一个下马威,是以便将此招使出。
果然见小龙女微微动容,向旁边退了两步,陆无双不会接下来的招式,因而换做了她所学武功中最是花巧繁复的美女拳法,与她打起来。
小龙女只一味躲闪,总是差之分毫而从她拳锋旁闪过,陆无双初时只觉再快一点点则定能击中她,可她不论如何快,小龙女又总是快她一点点,让她不由得生出一种正妄图踩住自己影子的荒谬感来。
她一套拳法使了一半,仍是连小龙女一片衣角也没摸到,就连她如鬼如魅的身法是何路数,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