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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摇头道:“师姐诓我又如何是好,我从不会分辨你的谎话。”
李莫愁笑道:“命是我的,怎地反倒是像你中毒了一样?我带回来在你面前吃,可好?”
“那你为何又不让我跟你去?”
李莫愁道:“待会定有人来瞧我在不在此,你需得留下替我应对。再者你并无在别人家来去的经验,不免拖了我的后腿,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好吗?”
“那你……”
李莫愁伸手掩在她嘴上,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穿起外面那层黑色纱衣,又将小龙女外衣脱了按在床上,道:“我最晚寅时回来,那时我们便走,好不好?”
她这话说完,指尖又隐隐作痛,觉得自己像个骗少妇私奔的登徒子一般。
小龙女仰头认真看着她,手指轻轻在她脸上碰了一下便弹开,正色道:“师姐,你定要小心,莫要再想陆展元了。”
李莫愁摸摸她的脸,温声道:“不想,我走了。你只需脸向里,便看不出到底是你是我了。”
她心中暗道:我便是时刻念着“陆展元”这三个字,也不会如何的。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李莫愁推窗闪了出去,天色尚未全暗,她便往白日看好的那“丹房”走去,内有火光,想来是有人。她自房顶接近,听得脚下有人似正说话,便驻足聆听。
只听公孙止道:“萼儿你看中那姓杨的小子,爹岂有不知?你既然喜欢,明日我同他说说,将你许配给他,如何?”
李莫愁颇感惊奇,公孙止明知杨过与师妹有请,怎么地又要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心有所属之人?难道他就不顾念杨过最爱之人不是他女儿么?他不是同师妹说已将此人放走,怎地又没有吗?此人满口谎话,不可信任,龙儿嫁谁,也必不能嫁他。
那叫“萼儿”的姑娘未有回答,良久方道:“爹爹,你现在哪还有空闲来管女儿?”
公孙止哼了一声,萼儿续道:“不错,女儿便是倾慕杨公子为人正派,一心一意,但女儿……女儿之所以救他,就是……就是瞧不惯爹爹的为人。
李莫愁暗道:不错,我一个外人也瞧不下去。这姑娘倒是不一般,寻常女子,骄纵任性如郭大小姐者有,敢指父母之错者却少之又少。不知她生得什么模样。她忽听得窗下阵阵轻响,探头一瞧,瞧见来的是一男子,恐给人发觉,便缩回头来。哪知这人似也是来偷听的,走到窗下便不动了。李莫愁视线受阻,再瞧不见脸。
公孙止淡淡道:“依你来说,那我便是为人不正派了,便是无情无义了?”
那萼儿道:“女儿怎敢如此教说爹爹?只是……只是……”
公孙止笑道:“你敢闯丹房,胆子不小。这会儿怎地连话也不敢说了?”
萼儿忽道:“杨公子一心一意对李姑娘,为她甘冒奇险,又为她身中奇毒。爹爹呢?不日新婚,却又带了另一个女子回来,还未成婚便是如此,实难说得上有情有义。”
公孙止一顿,俄而哈哈大笑道:“爹爹好心将莫姑娘救回来,也被你说成无情无义。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怎地将你教成了这等颠倒黑白之人?”
萼儿道:“我听说这位莫姑娘长相美艳,与李姑娘相比各有千秋。”
公孙止冷笑一声,打断了她:“你这是道听途说,信了旁人也不信爹爹!她长得美便美了,我就一定要对人家有所企图么?”
萼儿续道:“听说她中了情花之毒?爹爹不需诡辩,这事许多人都知晓,都告诉我爹爹亲口承诺要解她的毒。这可怪了,杨公子中了情花毒,那位莫姑娘也中了情花毒……世上丹药只有一颗…爹爹许这二人的话,必有一个是不算数的吧?”
公孙止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使得萼儿对我有这么大意见,原是这一重误会。莫姑娘的毒,本身不重,不一定要用解药的。”
“毒性引出内伤,焉能不重?”
公孙止的谎话当场给人拆穿,恼羞成怒道:“是以你就来偷唯一一颗丹药,唯恐我反悔给了莫姑娘?”
李莫愁心中微惊:情花毒解药只有一颗?这公孙止见我之后虽然殷勤,可在这毒到底得不得解一事上始终含糊其辞,我只道他是别有所图,没料到他是空手套白狼,一面诓骗师妹,一面拖着我……
岂料这萼儿却道:“我受爹爹生养大恩,杨公子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女儿为何无缘无故去救他?倘若爹爹明日当真给他疗伤,放他出谷,女儿又何必冒险到丹房中来?”
“那你又为何而来?”
“女儿知道爹爹对杨公子不怀好意,李姑娘与你成亲之后,你便要害死杨公子,不会留一点念想给李姑娘……再用这丹药去讨好那莫姑娘,再使手段逼她下嫁。”
公孙止冷声道:“我把你养这么大,想不到今日竟然反咬我一口,拿来!”
萼儿一顿,反问道:“什么拿来?”
公孙止道:“你我父女之间,莫要打花腔了。绝情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