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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少女凄然呼道:“娘,娘,你在哪?你在哪?”
黄蓉应道:“芙儿,怎么了?”
郭芙应声寻来,也不理小龙女在旁,一头扑进黄蓉怀中,道:“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
话说一半,她哽了一下,“哇”地一声哭将出来。黄蓉问:“他二人怎地了?”
“他二人,到城外打架去了……”
黄蓉厉声道:“打什么架?他二人何以自己人打自己人?”
郭芙见她生气,心中害怕,却不敢不说:“我叫他们别打了。可他们说什么也不听,还说……还说只回来一个,输的那个,永远也不见我……”
黄蓉越听越怒,心想大敌当前,满城军民性命只在呼吸之间,这兄弟俩还为了争一个姑娘竟尔自相残杀。她怒气冲动胎息,登时痛得额头见汗,低沉着声音道:“定是你在中间捣乱,你跟我详详细细的说,不许隐瞒半点。”
郭芙向小龙女瞧了一眼,脸上微微晕红,叫了声:“妈!”
小龙女自是无心听二武相争之事,得一借口离开,立刻从黄蓉屋中出来,看天色暗沉,又生出些茫然之感,不料此时听见有人轻声唤她“师妹”,她心中略喜,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四处寻找,黑沉的四野旁人看起来差不多,她却能从其间看出许多蹊跷来,一道光闪过眼底,她立刻跟了过去,果不其然,是李莫愁拿着冰魄银针反着月光来晃她。
“师姐……”她自知李莫愁免不了责备她一番,反而提前说道,“师姐想骂我,我听着便是。”
“你……”李莫愁给她抢先,反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叹气道:“你这小孩儿……事到如今已是凶险至极,你若不听我的话,白白丢了小命,我可……”
她本想说的是“可再也不管你”,转念便醒悟过来命若没了,余下不论何事都再无意义。行走江湖乃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没有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腰里度日的。李莫愁自己不例外,也早就知道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仇家手上,可这小孩儿哪算是江湖中人呢?她的性命又怎么能和旁人一般如草芥一样?
可草芥尚且活着,她却偏偏要死了。
她重重叹了口气,望向他处,温声道:“师妹,你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可莫忘了曾答应过我的事。”
小龙女微微皱眉,问道:“师姐说的事,是什么事?”
李莫愁奇道:“你应过我的事情,自然应当一件一件做到。怎地,掌门师妹,我才刚夸过你说一不二,你就想抵赖不认帐吗?”
“我岂会……师姐干什么这么说?”这小孩儿不善言辞,平日里给李莫愁挤兑两句就说不出话来,现在也是一般模样。李莫愁歪头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蓦地心头刺痛,脸色一变。
小龙女却道是因为自己说不出曾答应过李莫愁什么事情而令得她不悦,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道:“我应过师姐许多事情,师姐这回说的可是我曾答应同你一道去你家游玩的事情吗?”
“哼,你倒还记得。你若再和以前一样疲塌,不免送了小命,失信于我。”她轻轻抖了抖袖子,可那半截袖子在小龙女手中攥得颇紧,没叫她扯出来。她心中微有得意,接着不免又一口气叹出来,道:“你明白就好。黄蓉虽然狡狯,却是极有信用。咱们明日若能除掉金轮法王自是上上之选,若是除不掉,赶走也是履行了承诺,不怕黄蓉反悔。你只听我的话便是,到时咱们快马回绝情谷,换来解药,你和那姓杨的小子就都能保全性命。如若不然……你可不只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你可给我想清楚。”
小龙女立刻道:“我自当尽力。”
李莫愁又轻哼一声,心道:小妮子的想法一猜即中,一想到为了情郎就什么都肯做,我哪能不懂呢?
这想法激起的醋意将方才那一点点得意冲散,使她的语气又更不悦了一些:“你记好,现下只有你自己的性命最是重要。”
小龙女似是要反驳,被李莫愁横了一眼,立刻住口不言。李莫愁便道:“你明了了这一点,咱们才能继续往下说。你听好,杨过这小儿固然是个英俊有为的少年郎,比起同辈人来说可算是出类拔萃,然而此人轻佻反复,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小龙女又立刻想说世上最可靠之人莫过于师姐,然而李莫愁横眼望来,又让她把话吞了回去。
见她不言,李莫愁微微点头,只是仍不放心,追问道:“你可明白?”
“我听师姐的话便是。”
李莫愁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算了,要你一个小孩儿搞清楚这些人心鬼域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明说便是。杨过这厮明明怂恿你一道来襄阳杀郭靖黄蓉夫妇,还先期联络了金轮法王等人,这等万全准备之下,此人竟然临阵倒戈,放了郭靖性命。足见此人反复无常,心智不坚。”
“那他此番不杀郭大爷与黄姐姐,岂非正好和我们同路?”
“怕就怕此人又临时变卦,转而要助金轮法王取郭靖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