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喝彩道:“小杨过,你这一招好俊啊。”
她虽然这么说,可仍然不信任杨过与自己和小龙女是一条心的,一边观察,一边想找机会把这个孩子夺回来。
小龙女的心思她固然明白,这小孩儿不忍心黄蓉送命,用这个孩子把郭靖黄蓉二人引到绝情谷去,令得裘千尺自己处理此事,应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妙的法子。李莫愁明知此事事关小龙女生死,本不容半点闪失,可此时要回去找郭靖黄蓉,犹如大海捞针,而孩子若是落到金轮法王手上,郭靖黄蓉二人的人头可就不归自己了。
是以她当即出剑拦住杨过,笑道:“别慌,且斗斗这贼秃,免得他总跟着。”
杨过眼见法王的铜轮已递到身前不逾尺,只得还剑招架。
二人连日鏖战,于对方功力招数,都是心中明明白白,一出手均是以快打快,但见二人身形晃动,三道白光上下飞舞,转瞬间拆了二十余招。李莫愁暗暗惊异:“怎地相隔并无多日,这小子武功已练到了如此地步?”
其实杨过武功固然颇有长进,一半也因自知性命不久,为了报答郭靖养育之恩,决意死拚,遇到险招之时常不自救,却以险招还险招,逼得法王只好变招。然杨过不顾自己性命,却须顾到婴儿的安全,那肯如李莫愁这般以婴儿掩蔽自己要害?虽见法王与李莫愁相斗之时招数避开婴儿,但想到这是郭靖之女,实是半点不敢冒险大意,只因处处护着婴儿,时刻稍长,便被法王逼得险象环生。
法王见李莫愁不顾婴儿,招数便尽力避开婴儿身子,但见杨过唯恐伤害于她,两个轮子便攻向婴儿的多而攻向他本人的反少。这一来,杨过更是手忙脚乱,抵挡不住,大声叫道:“李师伯,你快助我打退秃贼,别的慢慢再说不迟。”
李莫愁口中敷衍着,却并不动作。法王向她望了一眼,见她端立微笑,竟是隔山观虎斗,两不相助,心中大惑不解:“李莫愁如此宝贝小龙女,方才小龙女又如此护着这婴孩,何以她却不出手相助?其中必有诡计?须得尽快伤了这小子,抢过婴儿。”当下手上加劲,更逼得杨过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李莫愁知道法王不会伤害婴儿,不管杨过如何大叫求助,只是不理,双手负在背后,意态甚是闲适。
又斗一阵,杨过胸口隐隐生疼,知道自己内力不及对方,如此蛮打实是无法持久,多时不听到婴儿哭泣,只怕有失,百忙中低头向婴儿望了一眼,只见她一张小脸眉清目秀,模样甚是娇美,正睁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凝视自己。杨过素来与郭芙不睦,但对怀中这个幼女心头忽起异样之感:“我此刻为她死拚,若是天幸救得她性命,七日之后我便死了,日后她长到她姊姊那般年纪,不知可会记得我否?”激情冲动之下,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当此时,他脑中忽然清明起来,心想:“郭伯母当年讲故事,说道其时曹魏最强,蜀汉抗曹,须联孙权。”李莫愁既不肯相助自己,只有自己去助李莫愁了,当下刷刷两剑,挡住了法王,疾退两步,突将婴儿递给李莫愁,说道:“给你!”
这一下大出李莫愁意料之外,一时不明他的用意,顺手将婴儿接过。杨过叫道:“师伯,快抱了孩子逃走,让我挡住贼秃!”奋力刺出两剑,教法王欺不近身来。
李莫愁心道:这小厮看来还是站在师妹这边,不至于轻重不分。
谁知她刚要走,便听身后劲风之声,竟是金轮法王舍却杨过朝着自己攻来,李莫愁只得回身招架。
杨过见此计成,大松一口气。他顾念婴儿,不肯如李莫愁般袖手旁观,以待二人斗个两败俱伤才出来收渔人之利,呼吸稍一调匀,立即提剑攻向法王。斗得数招,铜轮被杨过削下一片,法王久攻不下,招式越发凌厉,杨过忽地心生一计,喊道:“李师伯!你且小心那轮子上被我削掉的地方!”
李莫愁道:“怎地?”
杨过道:“我这剑上有剧毒!”
法王之前被杨过刺伤,一直担心剑上喂毒,但斗了许久也不见发作,本稍放心,但见杨过说得如此笃定,又想起公孙止的狠毒狡诈,顿时气馁,攻势也不如之前凌厉。
李莫愁见金轮法王怕毒,也心生一计,喊道:“杨过,你且小心,我要放暗器了!”
杨过知晓李莫愁心狠手辣,除了小龙女,旁人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当下一脸紧张。金轮法王本不至接二连三上当受骗,然而见到杨过如临大敌,他自然也分神提防李莫愁,看她左手扬起,立刻腾挪闪避。
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早已给小龙女收了去,昨日与黄蓉约定后才得掌门师妹允许而重新淬毒。她料想暗器对法王如此武功的高手用处不大,是以绝不浪费,这一扬手只是虚招。
饶是如此,也使得金轮法王顿了顿,她立刻趁机脱出战圈。
金轮法王虽疑心杨过剑上淬毒,但伤口既不肿胀也不发黑,他实不愿就此无功而返,见李莫愁逃走,立刻拔足追上去。
杨过心想如此局势,不知何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