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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武听了武三通之言,持剑而上,一人攻左,一人攻右,实是使出了平生最得意的招式。
而李莫愁右半边身子还麻着,单脚纵跃向后,右腿在地上轻轻一点,勉强滑开一段,堪堪躲过两人之击,再要向后半分,可没了办法,她左手捏了一根冰魄银针,已打算兵行险招,从二人中间硬挤出一条通路来,待缓过这一时半刻,行动也可恢复。
忽有一柄剑斜斜伸出,使的乃是一招“山外清音”,与杨过拆二人招数如出一辙,带歪了武修文的剑去撞武敦儒的剑,再给人翻腕一压,又一齐指向了地面。
两人长剑被制,又一齐出左手一阳指,来人退后一步,伸手将将抵住武三通一招。武三通使出擒拿手,忽地大叫一声,后退两步瞧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针。
擒拿原是她的弱项,因此并不与武三通拼招式,直用银针拍入他合谷穴内,令他指力酸软。谁知武三通屡中冰魄银针,早已是惊弓之鸟,明明有左手不用,反倒失了先机,让小龙女拦在了李莫愁身前。
见武三通掐着自己的手腕,二武首先看到他手上反射的银光,两人慌乱之下带着他隐入阵中。阵中心的空地里一时间又只剩她们两个。
小龙女脸上还红着一块,抬起左手轻轻摇了摇身前束着的孩子,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脸,婴儿似在熟睡,对周围杀气毫无知觉。
李莫愁寒着脸道:“不是叫你滚远些吗?想让我连你一起杀了不成?”
“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了?”
三年前李莫愁只身闯入古墓时就听过这句话,三年之后这师妹还是油盐不进,叫人好生气恼,她恨得跺了跺脚,出手便是全真派的绝招“一气化三清”,小龙女连挡三下,惊觉李莫愁又要故技重施将她赶回去,一式“萧史乘龙”反指向她眉心,李莫愁使“混元式”,以剑做拂尘,将她这招拉得偏了,左手偏夹杂一招“红拂夜盗”,指向她脐下关元穴。她以手相格,李莫愁竟又翻腕一式“月下独酌”指向她嘴唇,她这才醒悟,李莫愁所用正是他们相斗公孙止时裘千尺所授的无法之法,以此法来骗出她的破绽。
她仰身避过,却已是晚了,李莫愁勾住她的腰带,顺势将她甩了出去,她在空中欲借巨石之力跃回来,却见李莫愁一甩手,三枚银针反着细细的日光朝她袭来。她只觉心如刀割,李莫愁对她一忍再忍,到之前欲将她赶走,到方才又将她当个正经的对手对付,到现在又对她使出这等见血封喉的毒针,想来是再也不肯留半分情面。
她奋力团身后跃,眼前一片模糊,方才李莫愁出了许多招都没将她赶走,这回却不用师姐来攻,她自己落地后就摇摇欲坠,一连后退,几乎已走到了石阵边上。
李莫愁再抬头看了看天色,追上两步,又一支银针迎向小龙女的面门。这是她手中剩的最后一支淬毒针,唯恐小龙女见针上无毒不知躲闪,忽听唏律律一声马嘶从一块巨石后面传来,红马鬃毛已隐约可见,马上骑士乃是个英俊少年,自小龙女身后窜出,弯腰一把将她抱上了马。
那马脚程甚快,杨过又对这阵法颇为熟悉,旁人见了红马均知这是郭靖坐骑,旁人轻易碰不得,是以红马进阵出阵直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儿声音就到了远处。
郭芙登上巨石,叫道:“那是我们家马!”她奋力吹着哨子,红马听了主人召唤,抖了抖耳朵,杨过暗叫糟糕,俯下身在马耳边上哀求道:“红老英雄,咱们求你载着救命来的,郭大小姐不知其中关键,万望你别听她的话,只消一直往前走便是!”
这马或许识得这个拼死保护郭靖的少年,竟然对郭芙的呼哨充耳不闻,撒开四蹄往山中跑去。
李莫愁登上一块巨石,触动了阵法。此处有程英指挥,攻击更显紧凑诡谲,她倒不如之前上心,一双妙目有意无意地瞟着两人一马离开的地方,飞击纵跃总不离最高这几块石头,见那片红云最终消失在山脚里才回过头来。
这一群武人方才勉力与她周旋,此时情势突转,李莫愁似是陡然间变了个人,那不知有多少条冤魂洗出来的杀气显露无遗,一个倒霉鬼正正撞在她前方,叫她悄无声息地打碎了天灵盖,软软地从巨石顶滑了下来。
四周一阵静默,李莫愁却咯咯笑出声来,“哈哈,问世间情是何物,问世间情是何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地又唱起了这首歌来。见无人阻拦,便顺着巨石顶一步一步往外跳,众人渐渐反应过来,一时又被这悲歌激起了无数同仇敌忾之心,阵法的反击之力也越见激烈。
悲苦的调子陆无双早已听过无数回,可李莫愁每句句尾都轻快得不像原曲,她望向程英,也从她眼里看到了疑惑,忽地又想起那个家门剧变的早晨,河边的姑娘们唱着欧阳文忠公的《蝶恋花》,武三通蓬头垢面地坐在路边,吃了她们一个莲蓬,又恶狠狠地问:“何沅君呢?!”
呼喝之声越见激烈,连别处的人都来此支援,却始终无法把高点抢回来,李莫愁像是拼了命不要,招招与人对攻,又像是游刃有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