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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五子更加警惕,此时连金轮法王、尹克西、潇湘子、尼摩星、李莫愁在内,共是两方之敌,杨过这全真弃徒亦在此时上山生事,更不要说蒙古人出动军队,现任掌教又受了重伤,全真今日可谓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倾巢覆灭。然而事到如今,无一人武力能镇压全场,只盼他们相互为敌,我等从中渔利。
不但五子做如此之想,旁人也是如此,一时间三两成群,聚成一团,无形中划地为界。
李莫愁正要讲话,忽觉怀中一动,是以低下头去,摸了摸怀中人的脸,轻声道:“龙儿,好些没?”
小龙女挣扎起来,不料牵动伤势,趴在李莫愁肩头发抖。李莫愁立时从她身上摸出一瓶玉蜂浆喂她喝了些,见她一滴不剩地咽了下去,才道:“莫急,莫要动了伤口。”
杨过一番话诡异非常,在场大多数人根本听不明白怎么回事,禁不住问了旁人,一时间四下里一片嗡嗡声。玉蜂浆疗伤颇有效用,小龙女渐渐恢复了些,攥紧了李莫愁的衣襟,道:“师姐,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莫要丢下我,陪我、陪我回古墓住上一会子,我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决耽误不了你几天……”
李莫愁温声道:“傻小孩儿,我这便带你回家。”
小龙女抬起头来,颤声道:“当、当真?我还当你不会……不会应我呢……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听到我心里在唤你,从我心里走出来了,是么?”
李莫愁微微一笑,一双秋水剪瞳中起了圈圈涟漪,声音温柔得像是三月的风。她素来以狠辣果决闻名江湖,全真派中不知多少人闻风丧胆,陡然见她如此温婉的模样,年老的多半唏嘘,年轻的却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低头在小龙女耳边道:“我就在古墓里呀,看这边道士观着火,我心说可别把孙婆婆的仇人烧死了,就过来瞧瞧热闹。没料到你这傻小孩儿给人欺负也不知躲,我可担心死了呢。”
那乱石阵法本为金轮法王以怪力击碎阵眼石心而破了一次,皆因当时石阵中推阵的少年们只记得十几种变法,终被金轮法王识破。李莫愁在这阵中逡巡两日,亦识得不少其中变化,她伤人杀人无数,终凭绝顶轻功逃脱出来。
脱得敌阵,她心想话既已说绝,不若就此别过,斩了这缠杂不清的孽缘,从此与小龙女再不相见,重新做回那浪迹天涯的江湖客。然而一路马不停蹄闷头赶路,一日猛然抬头,却又见鄠县界碑,已是回到了终南山脚下。
她顺着小路走回墓外居处,经年未回,蒿草斜长,家里仍是原来的样子,收拾妥帖后,她更不时能生出些小龙女转眼便回的念头。
明知此处常常引人遐思,对她身上不轻不重的情花毒半分好处也没,她仍是一住近月,今日绕到山后偷蜂蜜,偶然抬头见重阳宫上升起黑烟,怕宫中失火烧死了郝大通,故尔来先下手为强,哪知道士观里乱作一团,上山小路上根本无人把手,竟给她大摇大摆地走到这玉虚洞附近。
老远听见异物呜呜直响,又见金轮铁轮不住飞舞,当是老道与金轮法王打了起来,哪知竟是与小龙女鏖战。才越上石台,就见五子与金轮法王一前一后,合击师妹。哪知她傻愣愣发呆,竟全不知闪躲,若是当时快上一步,也不至于使她身受这般苦楚。
小龙女却是当时瞧见她一片衣角,立刻四下寻找,唯恐失了她踪迹,盖因李莫愁才是她顶顶重要的大事,除此之外纵然强敌环伺,身处激斗之中,也全然不顾。
金轮法王看到此处,不禁冷笑一声:小龙女给全真五子重伤,还不知活不活得过今日,大敌之一从此去了,无论李莫愁还是杨过,都从此不是他对手,只盼五子与李莫愁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起来,他从旁渔利,真是再好不过。
“李道友,你古墓派今日上山报仇便报仇,何以引来西域胡人、诸般邪魔外道杀死我门下许多弟子?”这话却是丘处机所问。五子出得洞府,便是霍都与达尔巴带领诸邪道人士放火烧山,与三年前小龙女十八岁生辰李莫愁引人上山如出一辙,如今李莫愁在场,言明上山找郝大通报那孙婆婆被杀之仇,更是证据确凿,故尔有此一问。
李莫愁坏事做得多,于此类事情尤其懒得辩解,瞟了那老道一眼,道:“龙儿,咱们走吧。”
小龙女软软地挂在李莫愁身上,当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心中喜乐无限,反而生怕是一场镜花水月,急急问道:“师姐,你真的答应了?真的不是骗我?我听朱子柳说你受了伤,你都伤在何处?好些没有?”
李莫愁环视一圈,目光又落回小龙女身上,笑道:“杂碎草包又能奈我何?早就全好啦,倒是我上次去偷你的蜂蜜叫你的蜂儿蛰了,现下还有些痛。”
小龙女也笑道:“我替你瞧瞧,蛰在哪了?”
李莫愁稍稍抬起脖子,露出淡淡红痕,道:“你瞧,简直和你一样坏。”
多数人只当她们师姐妹打闹嬉戏,也太旁若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亦有人方才听了杨过一番话,越想越歪,神情古怪。全真道士常年在山中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