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道:“什么不妥?”
郭芙续道:“全真教道士严守戒律,不妥就不妥在他与人家姑娘家暗中往来,这姑娘家也不知自爱,勾搭了这个,勾搭那个,勾搭了那个不算,还要勾搭第三个,呵呵,呵呵呵呵……”
“你瞎说!”杨过额上青筋暴起,“你再瞎说一言半句,我扭烂了你的嘴。”
郭芙冷笑道:“我亲耳听见,怎会有错?全真教两名道士来拜访我爹爹,爹爹没空,娘身子不好,交由我招待宾客,便让他二人住下……”她故意说的慢,瞧着杨过一脸焦急愤怒,心中分外得意,慢慢说道:“这两道士那天英雄大会来过,一人姓尹,不就是你师父么?还有一人姓赵,我将二人安排了歇息之处,哪知半夜里一丐帮弟子焦急地找我拿主意,说两位道爷在房中打斗……我悄悄过去,此处却不是我一人听墙角……”
杨过奇道:“还有谁?”
郭芙冷笑一声,“只见两人边吵边打,姓赵的说你师父与那姑娘如何如何,姓尹的并不抵赖,只叫他闭嘴。我回头问那姑娘有没有此事,她也并没有抵赖么。”
杨过恨道:“只怕这人是你胡编的,怎么会有如此之巧,叫你能有个问话之人?”
郭芙见他表情狰狞扭曲,心中充满快意,故作惊讶道:“哎呀,我自是怕你伤心,这姑娘不是前些日子还和你亲亲密密,纠缠不休么?”
杨过沉身喝道:“是谁?”
郭芙睁大了眼睛,毫不相让地吼了回去:“小龙女!”
杨过霍地起身,一把抓住郭芙的领子,大声道:“你骗人!你为了气我,却编了个故事来骗我,我今日就撕烂你的嘴,叫你永远再说不出这等屁话来……”
平日里郭芙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恼怒之下一把推开他,不料杨过中毒甚深,竟然叫她一推而倒,她狂怒之下,拔出手中长剑,朝他颈中斩去。杨过坐倒在地,无力抵御,却只是举起右臂护在胸前,眼神中却殊无半分乞怜之色,郭芙一咬牙,手上加劲,挥剑斩落。
那淑女剑又锋利无比,剑锋落处,杨过一条右臂登时无声无息的给卸了下来。杨过固然惊怒交加,郭芙却也吓得傻了,知晓自己闯下了无可弥补的大祸,但见杨过血流如注,怕得夺门而出。
杨过慌乱之后随即镇定,心知此处不可再呆,匆匆止血,夺路而逃,出得城外,尽往偏僻处去。但想:我身中剧毒,又给人断残肢体,性命垂危,终究是要客死异乡么?不行,我须得找他问清楚,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昏昏沉沉地只往前走,渐渐困倦之至,只道性命已至尽头,终于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醒来之时见自己仍然苟且地活着,不由得啧啧称奇,俄而见一头丑怪之极的大雕飞奔而来,他恍然大悟: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武家兄弟决斗的荒谷。他前日曾与李莫愁一同到了此处,与这丑雕有一面之缘,没料到它颇通人性,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还前来打招呼,心中唏嘘,暗叹老天并未抛弃自己,当下拉着这大雕坐下,絮絮叨叨将自己一路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出来,那丑雕静静听着,也不打断他,直到他又累得昏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只觉口中奇苦难当,同时更有不少苦汁正流入咽喉,睁开眼来,只见神雕衔着一枚深紫色的圆球,正喂入他口中。杨过闻到此物甚是腥臭,但想神雕通灵,所食之物定然大有益处,于是张口吃了。只轻轻咬得一下,圆球外皮便即破裂,登时满口苦汁。过了一会,略行运气,但觉呼吸顺畅,站起身来,抬手伸足之际非但不觉困乏,反而精神大旺,尤胜平时。杨过心下奇怪,难道这深紫色的圆囊竟是疗伤的灵药么?
他精神大振,坐将起来,那神雕走过来,用短翅不住抚摸他的后背,杨过渐觉眼前模糊,又跟着讲起自己的心事来,说到郭芙污蔑尹志平之事,大声叫道:“我师父才不是这样的人,定然是那赵志敬平日里看他不顺眼……是了!定然是这姓赵的恶贼,杀了孙婆婆还不算……这姓赵的与我师父同是重阳宫里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为人处世却是我师父高明得多,掌教将来定然是落在我师父头上。这姓赵的却不这么觉得,是以这定然是他争夺掌教设下的阴谋诡计。我得回去重阳宫帮他!……”
他说到此处,一阵泄气,道:“我连剑都用不了,已然是废人一个,还说什么帮他呢?他定要嫌弃我,说不定还会怪我回去拖累他……”说到此处,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了一会儿,忽而左肩剧痛,却是神雕以翅拍击,像是不住要驱赶他,他起来走了两步,神雕就不再打他,转而走到他前面。
一人一雕不知走了多久,又入一山谷,中有一碑,书曰“剑魔独孤求败埋骨于此”,旁有石刻,书曰“剑冢”,他于这谷中安顿下来,神雕在剑冢中挖出一柄沉重至极的无锋铁剑交与杨过,夜间喂他蛇胆,日间却将他丢进山洪中练剑,日复一日,竟叫他练成一套左手重剑剑法,说是剑法,也不过是顺刺、逆击、横削、倒劈几招。这铁剑虽然重达七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