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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前后后地看了,也没见有尸体血迹,恐尸身给人扔下山去,又探出窗外查看,瞧见窗边悬着的绳索,长叹一声,道:“多半是从此离开了。志平……”
李志常道:“是否要派人寻他们?”
丘处机摇摇头,道:“随他去吧。”
“可杨过……”
丘处机道:“或许有别的因缘际遇,且莫管了。”
几人叹息着下楼,命手下弟子收拾此处,郝大通忽然道:“那蜂蜜多半是龙姑娘留下给我们医治蜂毒的,咦?师叔,是你拿了么?请把蜂浆赐予诸位徒孙,让他们分服了罢。”
周伯通脚不停步,五子在后面追着,须臾间已走回了钟楼,前面李志常等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塞住了前路,他见无路可走,这才回过头来,双手一摊,道:“不知怎的,忽然找不到啦。”
郝大通明明见他适才还拿在手中把弄,怎么会突然不见,定是不肯交出,但他身为长辈,却不便用言语挤兑,不由得好生为难。周伯通袍袖一拂,在身上拍了几下,说道:“我没藏起来啊,你可别疑心我小气不给。要不要我脱光衣裤给你们瞧瞧?”
丘处机见几个徒弟形容狼狈,当下询问其中缘由,李志常等便将掌教回山、蒙古大汗降旨敕封、尹赵二派争斗、小龙女忽然来攻等等事情一一禀告。丘处机听得潸然泪下,道:“志平玷人清白,确是大错,但他维护我教忠义,誓死不降蒙古,实是大功一件。他人既已去……人既已去……”
王处一叹道:“志平功不掩过,小节有亏,但大义凛然,咱们仍……这个……”他瞧了丘处机一眼,“仍追认他为掌教真人。唉,志敬,唉……”
丘处机缓过了一口气,续道:“若不是龙姑娘适于此时来挡住敌人,我教已然覆没。龙姑娘实是我教的大恩人,还须设法报恩才是。唉,我们失手打伤了她,不知……不知……”想那李莫愁对小龙女感情深厚,若是小龙女重伤难治,只怕李莫愁说到做到,要来屠净满山道士,到时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郝大通道:“咱们去古墓前送上一些伤药,略尽心意,现如今却要先管管蜂毒。师叔?”
周伯通撒谎几十年,做戏自是做足全套,那瓶玉蜂浆在郝大通初初问他之时,就被他塞进袖中,顺着衣袖溜下,沿胸至腹,肚子一缩,瓶子钻入裤子,从裤管中慢慢溜到脚背,轻轻落在地下。他内功精深,全身肌肉收放自如,将那小瓶送到地下,竟没发出半点声息。此时他自然答道:“我有怎么会不给你呢?不信你来搜搜,当真不在我这,定是处玄拿了。”
王处一心想:师叔既不肯交出,只有待他背人取出玩弄之时,突然上前开口,叫他无法推托。只要大伙儿一走开,他定然熬不住,立时便会取出。此时处置逆徒赵志敬要紧,若不是尹志平宁死不屈,我教数十年清誉岂非便毁在这逆徒手中?
他想到此处便道:“郝师弟,治伤之事,稍缓不妨,咱们须得先处决逆徒赵志敬!”
全真五子相交数十年,师兄弟均知王处一正直无私,赵志敬虽是他的首徒,但犯了叛教大罪,他决不致徇情回护。众人均想:这叛徒卖教求荣,戕害同门,决饶他不得。
忽听得巨钟底下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师叔祖,你若救弟子一命,我便把蜂浆还你,否则我一口吃得干干净净,左右也是个死罢了!”
周伯通吃了一惊,踏开一步,果然那瓶蜜浆已失影踪。原来他站在巨钟之旁,赵志敬伏在钟下,那小瓶正好落在他面前,听得郝大通向周伯通求蜜浆不得,当下从一缕空隙中伸手取过。他以这瓶小小的蜜浆要挟,企图逃得性命,自知原是妄想,但绝望之中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挣扎到底。
周伯通听他如此说,果然大急,叫道:“喂喂,你千万不可把蜜浆吃了,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赵志敬道:“那你须得答允救我性命。”
全真五子都是一惊,心道若是师叔出口答允,便不能处置赵志敬了。丘处机急道:“师叔,此人罪大恶极,万不可饶。”
周伯通只当听不见,将头贴在地下,向着钟内叫道:“喂喂,千万不可吃了蜜浆!”
刘处玄道:“师叔,不必理他!你要蜜浆,并不为难。咱们今日已与龙姑娘释愆解仇,待会可到古墓去求几瓶来。龙姑娘既肯给你第一瓶,再给你十瓶八瓶也不为难。”
周伯通摇头道:“胡说,胡说,休想骗我!”正在此时,众人只听“嗡”地细响,三两只蜜蜂从灌木中腾起复又飞下,周伯通心念一动,道:“赵志敬,你只怕是骗我,你拿的不是玉蜂浆罢?”
赵志敬急道:“是的,是的,怎地不是?你闻闻!”
周伯通深深吸气,道:“唔,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待我再闻几下。”
赵志敬双手紧紧握住瓶身,生怕他猛地掀开铜钟来抢,只道:“你闻这甜香,你闻这甜香!”这玉蜂浆芬芳无比,瓶塞一开,馥郁之气腾腾飘过,周伯通听那嗡嗡声不住飞舞,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