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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抱着她走到后堂中,点燃了周围几根蜡烛,寻来些红布围了两根粗大的蜡烛,笑道:“来不及出去买,这就算喜烛了,如何?”
小龙女深深笑着,重重点头,向着李莫愁伸出手来,一同跪在西首石壁画像前。
每个古墓弟子入门时都在此处磕过西首祖师婆婆,唾过东首重阳真人。画像上两个姑娘,一个二十五六岁,正在对镜梳装,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丫鬟,手捧面盆,在旁侍候。画中镜里映出那年长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层杀气。幼年在此磕头时,两人倒都未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人忽然齐齐“咦”了一声,又一齐扭头瞧着对方。小龙女当先笑道:“方才发现祖师婆婆与师姐有些相似。”
李莫愁道:“师姐已比祖师婆婆那时年岁大啦……还是像你多些。”小龙女身上透着一股冷,瞧来甚有傲气,年岁再长些,多半会越来越像林朝英当年;李莫愁容貌娇媚,若不是经年累月血洗出的杀气,实在当不得一个“像”字。
小龙女开口讲话,四周烛火摇曳,映得她面上跳跃着一层火光,眼中光芒闪烁迷离,李莫愁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扭回来低眉敛目,深恐看得入迷,遭师妹笑话。忽地心中一动,伸手解开衣裳,揽过小龙女的纤腰,一件喜服披在了两人身上。
只听这小孩儿笑了笑,俄而认真道:“祖师婆婆,师父,弟子小龙女与师姐李莫愁真心相爱,始终不渝,至死方休,愿从此结为夫妇,平安喜乐……望祖师、师父成全。”说罢盈盈拜倒,李莫愁也跟着拜下去。
待她直起身来,李莫愁转头望向她,却见这小孩儿满脸认真望着画像,道:“祖师婆婆,师父:师姐这人心软,见我命不久矣,爱我怜我,才答应嫁我为妻,望他日泉下相见,二位师长莫要怪罪师姐,是怨是怒,由我一人承担。”
李莫愁听这小孩儿异想天开还振振有词,初时只觉想笑,再来却是鼻头一酸。她年轻时总渴望一良人倾心相爱,为此不惜与师父翻脸,叛出师门,远走他乡,没料到肯倾心相爱之人,早已在墓中等她。
“瞎说,李莫愁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拦,李莫愁不愿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我做。祖师婆婆,师父:此事追根溯源,皆因我擅闯古墓引得师妹放下断龙石而起。师妹天真率直,一切出乎本心,是个极好的孩子,你们不要怪她……”说到最后哽咽,但不愿小龙女发觉,只得住嘴。
两人相对跪拜,交杯饮酒,一待礼毕,小龙女已伸手揽了上来,李莫愁站起身,依旧抱着她走回祖师婆婆的房间,欲将东西再放回去。
两人将首饰一一摘下,小龙女也擦净了脸,笑道:“师姐,是不是该洞房花烛了?”
李莫愁脸上一热,啐道:“你这小孩儿恁地不害臊!怎么也待你伤好再说!”
小龙女颇为不愿,一脸委屈,李莫愁只得好言劝慰道:“咱们再想想办法,你的伤总是能好的。不然牵动伤势,反而加重,让你枉送性命可如何是好?”
小龙女盘腿坐在床上,歪头看着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一边,颇为认真地说:“我曾听别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仔细想想,很有道理。”
李莫愁失声笑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疯话!快忘掉!”
小龙女抓住她的衣襟,道:“师姐,咱们今晚……睡在这里吧?”
李莫愁道:“本来是我大逆不道,不肯听话而叛出师门。没料到是我们龙儿最离经叛道,娶师姐这样的主意都想得出来,旁人莫说不敢想,连想都想不到。现在你倒好,不但在祖师婆婆和师父面前跟我……跟我拜堂成亲,还意图跑来祖师婆婆的床上洞、洞房花烛,只怕两位老人家泉下有知,今晚就上来找你算账了。”她两度结巴,自是羞涩难当,几乎难以出口。
小龙女微露失望的神色,李莫愁无法,只得摸摸她的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拿被子。我们今日睡这,可不许乱来。”非见小龙女点头应允才离去。
不多时李莫愁就抱着被子进来,脱下两人外衣,揽着小龙女躺下,又将大红喜服和绣金霞帔盖在被子上,在她耳边笑道:“喜被没有,姑且如此吧。”
小龙女笑得极是开心,视线在她脸上一分一分地扫过,看得如此仔细,又看得李莫愁脸上发烧。两人搂在一处,小龙女满足地抱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师姐——”
“嗯?”
小龙女稍稍退开一些,大红色的衣服将两人一并盖在下面,她怔怔看了李莫愁一会儿,眼中滑下两颗泪珠,滴在枕头上,哽咽道:“这定然是做梦吧?不然师姐怎么会答应呢?我定然是在梦里,才有这么欢喜的事情……这就永远不醒好不好?醒来之后,身边没有师姐,只我孤零零一人躺在重阳宫里等死怎么办?”
李莫愁抱紧她柔软的腰肢,轻声安慰道:“怎么会是梦呢?龙儿是个好孩子,你有什么愿望,老天都会帮你实现的。”
小龙女在她怀中感受着她身上源源不断渗过来的温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