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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大师受的乃是刀伤,不宜搬动,一灯大师便与他们几人一道住下,黄蓉遣武三通领着武家兄弟与郭芙等人回襄阳城。
谷中一片狼藉,百年基业毁于一场大火,绿萼虽然是绝情谷的大小姐,但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遭逢剧变后茫然不知何去何从,幸而得程英照顾,过得几日,才渐渐回复清明。两人又寻得庄中忠心的旧部老奴,一同收拾残垣断壁,在这废墟里重新修起几幢新房子来。
九日后,天竺僧醒了过来,一醒来便焦急询问朱子柳,一旁一灯出去将小龙女领来,笑道:“我这师弟爱毒成痴,生怕自己耽搁久了你毒发身亡,定要先瞧瞧你不可。”
小龙女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天竺僧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她自己听不懂,但见朱子柳与一灯不约而同笑起来,一灯起身道:“龙姑娘,请随我来。”领着三人朝庄外一片坡地上走去。
庄门口那一片情花坳中的情花随大火烧毁,绿萼想谷中再无绝情丹,便下令将周遭情花都铲了去,程英还曾问她若是仇家再来可要依凭何物退敌,绿萼道:“便是有了情花,娘还是要爹爹推下了深洞里,爹也仍是娘设计害死的。绝情谷毁于谷中人之手,有没有情花拒敌,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庄外的情花却暂无人手毁去。
天竺僧在这片情花丛里来回奔走,间或蹲在地上不知干什么,过了一会儿走出来,手中捏着几束深紫色的小草,笑着与一灯说着什么。一灯闻言便脸现喜色,不待他开口,一旁朱子柳便对她道:“龙姑娘,师叔果真有了解毒的法门。”
小龙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去告诉程英与绿萼。”
朱子柳闻言叹息,想那公孙止居然能向亲女痛下毒手,虽然最终殒命,可一思及世上居然有如此阴狠自私之人,仍不禁心冷。
小龙女找到程英与绿萼二人,转告一灯所言,不曾想程英竟然比绿萼还高兴一些,几乎喜极而泣,抓着绿萼的手道:“绿萼姑娘,你瞧,我就说你定然有救的。”
“若非程姐姐劝我,我只想等死便是。谷中能有今日景象,多亏了程姐姐……”
程英笑道:“咱们去找一灯大师。”
两人携手而去,小龙女竟然十分羡慕,心道:若非师姐被南海神尼带走,今日我也能与她这般手牵手。转念又想:若非南海神尼肯施援手,只怕师姐早已毒发身亡,我也不会独自活在世上。
她跟着两人走回一灯所住草庐,程英与绿萼二人已在屋中,一言不发地坐着,一灯大师与天竺僧则盘腿坐在榻上,一只手贴在天竺僧背后。忽听“哇”地一声,天竺僧呕出一口血来,血色殷红灿烂,比之寻常鲜血要艳丽许多,倒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妖异。
她出口询问:“天竺大师怎地忽然呕血?”
天竺僧黝黑的面庞憔悴了许多,一灯大师缓缓松开手,道:“不必担心,师弟以身试药性,断肠草确可解情花毒。只是药性甚烈,需得另行以别的药物调和,方能不伤自身。几位女施主且莫着急,明日便有消息了。”
两少女听后并未离开,一人擦去草席上的血迹,另一人倒水来给天竺僧喝了。程英与绿萼二人俱是惯于照顾他人的,虽然一人是黄药师高徒,一人是谷中大小姐,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一灯见之欢喜,微微点头,以示嘉许。
天竺僧喝过水之后渐渐缓过来,拿起床头草叶对着公孙绿萼说了一大通梵文,绿萼不明就里,一灯便做翻译:“我师弟说寻常毒虫出没之处,常常伴生解药,这是天地之间万物生克的至理,是以这断肠草虽毒,但正是解毒良药,今日一试,果然被他料中了。”
绿萼道:“没想到……这草我从小见惯,旁人都说有毒不能碰,没想到谷中人人趋之若鹜的解药,就在这眼皮底下,若早知如此,怎还会有人受情花之苦呢?”
再两日,天竺僧以断肠草与多种草药熬成药汁,交给绿萼服下。绿萼那日见他呕血,心中做了十足的准备,端起碗又放下,仍是不敢仰头喝下去。程英忍不住笑道:“公孙姑娘太小心了,我带了腌梅子给你,苦你不必怕,痛么……你仍是抓着我吧。”
绿萼捂着脸道:“程姐姐太温柔了,倒好像我在无理取闹。”
程英便端着碗送到她嘴边,劝道:“一口气喝下去。”
绿萼皱着一张小脸,心中却想:若是杨公子想通了,再来谷中寻找解药,我也能对他有个交代了。心念骤起,胸口便似给大锤砸了一下,她闷哼一声,心知这毒不能再拖了,当即仰头将一碗苦极了的药汁全都喝了下去。
口中还未觉得苦,便给人塞了一块果肉进来,待到舌尖有感觉时,能尝到的已是甜味。她睁开眼,知晓等会儿还有一阵要疼到呕血的剧痛而显得分外紧张,程英握着她的手,可惜两人等了许久,也没等来那阵剧痛。
她狐疑地看了天竺僧一眼,只见他笑得十分得意。于是又转头去看程英,程英道:“难道……难道这是已经解毒了么?不若你试试看?”
绿萼道:“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