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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两条眉毛皱在一处,冷声道:“你又为何不听我的话,偏要朝这谷底跳下来?”
小龙女道:“明明说过我陪你同死,你为何不守诺言,偏要扔我一人在世上?”
李莫愁道:“我何时许你这等诺言?掌门师妹好生威风啊,可我偏不遂你愿!”她说着将人从怀中扯了出来,从烧了一夜的火堆旁边的木架上拿下烘干了的衣服,走回小龙女身边,抓起她一只胳膊塞进衣袖里。
那衣服还暖着,带着烘干后特有的熨帖味道,小龙女任由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套回自己身上,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走开,心知大概自己又把她惹恼了,心中也有一丝不满:明明是她骗我在先,怎地训起我来如此理直气壮?
但想到这人居然还活在世上,又不由得抱着膝头傻傻笑起来。
李莫愁走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她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配着一张谪仙似的脸,颇有些让人不适应,她拿起篮中几个枣子模样的青果,挡在她眼前,道:“先吃这些。”
小龙女刚想伸手去拉她,孰料她又转身离开,不过这次转眼就回,从山坡上那一座小小的草屋中拿出一个捏得歪歪扭扭的小罐子递给她。
还没打开,就能远远闻到一股花香,她讶异地抬起头来,李莫愁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毛,道:“喝吧,我平日里只拿它烤鱼的。”
小龙女把那小罐子凑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只觉这味道与玉蜂浆并无二致,不由得抬头看着李莫愁,问道:“师姐从何处弄来的这玉蜂浆?”
李莫愁慢慢道:“不知你的小蜂儿从哪跑来我这做了个窝,只可惜它们跟你一样,半点也不听我的话。这是我偷的,偷完就得躲在水里防它们找到我。”
小龙女盯着她,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些许笑意,道:“也许是从前跟着咱们来的,我去瞧一瞧,说不定能养着它们。师姐再想吃蜜,就不用去偷啦。”
李莫愁半点也没闲着,跳上两人背后的石头又跳下去,翻了些什么东西。小龙女听不见她的声音,就一定要看着她才放心,就站起身来,一手端着小陶罐,站在一旁瞧着李莫愁劳作。见地上一地浅褐色的草屑,歪头想了想,问道:“师姐可是要纺纱么?”
李莫愁抬头道:“当然了,在这鬼地方又出不去,得给自己置办一套行头。”
她说着偏开头去,道:“你别总这样瞧着我。”
小龙女却绕到她面前,道:“师姐,你莫扭过去,我看不见。”
提起她的耳朵,李莫愁万分心痛,简直不知要责怪谁好。又知她不瞧着自己的嘴唇,就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恨不得立刻将她搂进怀里,但想起自己还在生气,生生忍住了。
她往地上堆着的草屑上撒了一层水,又走到潭边,提起一个藤篓,从中翻出一条已破开洗好的鱼来,在火堆边上一个矮灶台上架好一个大陶钵,烧滚了水将鱼丢进去。
小龙女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正要叫她扭过去别看了,却听她问道:“师姐在这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我想知道。”
李莫愁洗净了手,拉着她走到湖中一块大石前,石头上放着个鱼竿,旁边散着一卷细线,中间拴着鱼漂,末端一根银针弯成钩形,瞧来似是冰魄银针所改。
李莫愁从角落里放着的小藤罐里捏出一条蚯蚓勾在鱼钩上,一甩那鱼竿,鱼饵并鱼钩便沉入水中。鱼漂浮在水上,那鱼竿架在一木架上。忙完这些,她弯腰在寒潭中洗净了手,走过来坐到小龙女身边,道:“早起晒麻,上午钓鱼,还要攒些果子腌着没果子的时候吃。做这些东西很费功夫,倒是很少闲着。噢,我还种了点东西,在那石头后面。”
她往后一指,小龙女顺着望过去,原来在方才晒麻的空地边就有一小片田,上面长着些卷曲的藤子,瞧着像是豆类的藤蔓。
临山的坡上除开一座茅草房,还有个小窝棚,小龙女忍不住扭身去看,又舍不得离开李莫愁两侧,只好又坐了回来。
李莫愁笑道:“你若喜欢,我带你去瞧瞧。”
小龙女问:“鱼上钩了若不管,跑了怎么办?”
李莫愁道:“跑了再钓就是。”说着起身,牵着她朝岸上走去。两人顺着石头走上岸边,踩着地上不知何时嵌进去的石片上了一片坡地。转过两棵树,便是那草屋后面了。临近崖壁的地方被烟火熏黑,她好奇地望过去,见石壁下有一凹进去的石龛,里面暗暗烧着一团火。
李莫愁指着道:“我听说极西之地有拜火教,教中圣地里终年烧着一团火不灭,想来原意便是方便取用。我这也是一样。”
屋旁又有一瓦顶小棚子,一边架起堆满了木柴,一边却架着一台十分粗糙的织机。两人在终南山上时,李莫愁还偶尔下山采买。她身上银两似是永远用不完,远远不到需要两人自己动手织布的程度。小龙女记得她本不喜欢针线活,到了这里却不得不做,不由得问道:“师姐不是讨厌针线女红么?”
李莫愁道:“是啊,是以麻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