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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谪仙一般的少女一动不动,也仿佛姿势都没有换过,只是身旁篓子里不时有扑腾声传来,她朝里面一看,居然这么一会儿就多了两条鱼,便笑着按在她肩上,道:“行了,若放任你这么钓下去,鱼儿都被你吓跑,再也不来我们这边怎么办?”
小龙女直视着她的双眼问:“莫不是这些地下水脉都是相通的?”
李莫愁道:“自是通的,你来时不就是被冲过来的么?人虽然不解其中的弯弯绕绕,可鱼儿生在水中,却是来去自如。”
她倒是不留恋,站起身来拍拍裙摆,不过这石头十分洁净,她身上灰尘也没多几颗,“师姐接下来去哪?”
李莫愁凑近了道:“你不是说要收服后面那群蜂儿,采蜜来送我吃么?”
小龙女笑道:“它们在哪?”
李莫愁又领着她从湖心大石上下来,转到了一片峭壁后面。她这一片谷底只有巴掌大一片地方,周围皆是陡峭的山壁,有的地方更是斜向挑出,只有壁虎苍蝇一类的东西能落脚,便是二人有绝顶轻功也束手无策。谷底寒潭边上一片向阳坡地,李莫愁在其上筑屋生活,谷后面还有一片背阴处,满地藤蔓灌木,树木争相朝上长,仔细望去,其中还活着无数虫豸,无怪乎李莫愁平日几乎从不踏足此处。
李莫愁领着她取道树冠,两人在树梢间走了一段,看下面一片空地,乃因一棵高树倒塌连带压垮了近旁的树而形成,李莫愁指着空地中间道:“你瞧,就在那边。”
见她看不真切,李莫愁自一旁折了一条嫩枝,抬手朝着空地一旁的石壁上扔过去,忽地嗡嗡之声大作,壁上平白起了一蓬灰雾,朝着两人扑来,小龙女见状取出一个白瓷瓶,撮唇为哨,呼哨了几声,打开瓶塞,挑了几点蜂蜜朝着那团灰雾扔去。这几点蜜不知有多大的能耐,冲得蜂群不再向前,转而围着两人不住打转,似是周围有个看不见的屏障。
她伸出手去,摸着“穹窿”的顶端,感受到些微的撞击,对李莫愁道:“师姐,这当真是咱们终南山的蜜蜂,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蜂群以蜂后为尊,春天新蜂后婚飞出巢,往往在旧巢不远处另筑新巢。可终南山离此地有千里之远,何以蜂后会飞到此处呢?两人思而不解,却不知当初重阳宫起大火时别的道士都扛着道藏下山,唯独老顽童趁着大火偷了大半箱蜜蜂,行至绝情谷时打开偷玩,不小心跑了三两只,却因此在绝情谷中筑下巢穴,又与原主在这深谷底下碰面。
玉蜂伤她不得,她一蹬树干,翩然飘落在枯败的野草荆棘之上,吹了两声哨子,俄而袖中寒光闪烁,不一会儿便拿着一块蜂巢出来。周围玉蜂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定地爬来爬去。小龙女跳到她面前,指尖在蜂巢上戳了戳,把手伸向李莫愁嘴边,道:“师姐,你尝尝。”
李莫愁一张俏脸腾地烧了起来,小龙女仍是催道:“师姐快尝尝。”
李莫愁素来是拗不过她的,低头含住她的指尖,轻轻舔了舔,尝到一股极清甜的味道,心想日后蜂蜜也不必省着吃了,多半过一阵子也能与以前一样喝水一样地喝玉蜂浆。忽地起了点坏心,舌尖稍稍使劲,在她指腹上来回地磨蹭。
小龙女轻笑一声,收回了手去,道:“别舔,好痒……”
李莫愁得意地扬起下巴,道:“小孩儿偏要挑衅师姐,这次教你个乖!”
小龙女来回转着蜂巢,防那蜜汁滴落下来,边道:“得做个木箱子,把蜂儿都装起来,那样收起来才方便。到时候罐子多半也是不够的,师姐,就没有盖子么?”
李莫愁随口应道:“嗯,嗯,做一个做一个。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又笑道:“你倒好,才下来就兴致勃勃地计划往后怎么过,活像是下来玩的,咱们可是困在这呢。”
小龙女认真道:“只要有师姐,在哪里都好。”
李莫愁不置可否,抿嘴笑道:“傻瓜。”
这番暧昧的态度使小龙女心中略略慌乱,她愿意和师姐在一起,不论呆在哪里都好。可听李莫愁这么说,自然不是和她同一个想法。她生出些不论如何留不住师姐的感觉,又想她连死都不愿意与自己同死,心中挫败感更深。只是转念宽慰自己:总之这地方是一处绝境,不论她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也无法再离开我身边。
两人走几步,李莫愁就回头看看她,时不时扶着她腰间防她摔倒,小龙女几回想告诉李莫愁自己只是耳朵听不见,并非腿摔断了,又恐她忽然翻脸,只得忍了下来。
李莫愁摸出那个盛蜂蜜的、整个谷底唯一有盖子的罐子,然而那蜂巢太大,横着竖着都塞不进去,比划了一阵子,小龙女轻笑着掏出刚才那柄小匕首,将蜂巢切成几块,勉勉强强塞进了小罐子里。
李莫愁叹气道:“真要做个大点的了。”她起身去水边挖粘土,听得有个小孩儿跟在自己背后,发出了很大声音却浑然不觉,想到她的听力现在还没有恢复,心下黯然。扭头对她道:“你小心些脚下,莫要弄脏了衣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