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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认真地瞧着她的口型,俄而点点头,果真不再往这里扭。李莫愁隔一阵子就朝她丢一颗小石头,好让她专心钓鱼。待到她将晒在地上的麻都搓成线卷后过去湖心检查,见旁边篓中居然已有六条鱼在扑腾。
李莫愁拍着她的肩膀,夸奖道:“这事果真还得让你来做,起码明天一天不用枯坐在这。咱们也有空想想你这耳朵到底怎生是好。”
小龙女道:“听不见也不打紧的。明日帮师姐做些别的吧,你整日都闲不下来。”她说罢握住李莫愁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掌心。从前她的手也不过是和寻常武人一样,只是关节处略有薄茧,现如今却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指节处也有厚厚的老茧,大约是编这些藤筐藤篓时留下的。
李莫愁伸手去刮她的鼻尖,笑道:“那你明日将布织一织,好叫我解脱出来。”
因四面悬崖峭壁,这谷底甚阴,每日得太阳直射的时间少之又少,便是晴朗无雾的时候,大多数亮光也只是靠光滑陡峭的崖壁反射下来,正午才过不久,谷底就完全隐没在阴影之中。寒潭的寒气没了阳光压制,又毫无顾忌地弥漫着整个谷底。李莫愁点起屋中的塘火,将小龙女拉了进来,还特地掩上了柴扉。见这少女奇怪地望着自己,李莫愁嗫嚅道:“晚上这里冷,进来睡要暖和些。”
她早年睡惯了寒玉床,又时常在外风餐露宿,便是睡梦中也不自觉运功护体,她这火塘做出来亦不过是防连日阴雨无处晾晒衣物的,自己几乎从来不曾在上面睡过,今日也不知发什么疯癫,却献宝似地拿出来非要给师妹瞧一瞧。
“终南山上要比这里冷一些……”边说边觉得李莫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后面半句话就没说出口。塘火下面连着中空的砖床,上面铺着一张不知是藤席还是草席的席子,歪歪扭扭,奇形怪状。李莫愁见之便道:“这是第一次试着织布织出来的,麻线分得太粗……别笑,不许笑。”
小龙女双手按上去,浅浅笑道:“看着不美,摸上去却还挺好的。”说罢侧身躺上去,张开双手示意李莫愁过来。
李莫愁踟蹰一番,只觉得屋里炭火把脸也熏热了,遂背过身去关小了进风口,又脱了件衣服才感稍稍凉下来。她坐在“床”边上,迟迟不肯往下躺,忽感腰间一紧,一双素白的手伸出来搂紧了她,她被扯得向后仰倒,挣扎间落入了掌门师妹怀中。小龙女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两人身上,又揽着她一同躺了下来。
李莫愁浑身发软,心跳却异样地快,好在背后这小孩儿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单单只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师姐摸起来好凉,哪像以前,总是温的。”
李莫愁叹了口气,道:“多半是谷底寒凉。”忽然感觉到肩膀受力,小龙女撑起上半身,扳过了她的脸。李莫愁随即醒悟,转过身来对着她,好叫她不至于总支着上半身跟自己讲话。
只是这么一来手脚又不知往哪里放才合适,放在胸前又怕硌得她难受,摆在身侧又好像有意避嫌,放在师妹身上又像是别有所图。她在这边纠结,浑然忘了自己枕在小龙女臂上,腰间手臂一收,就已将她收进了怀里。
她仰头看着这张清雅绝俗的少女,低声道:“以后还是点着火睡吧,昨晚不觉得冷么?”
小龙女笑道:“师姐冷么?不怕的,我替你暖着。”
李莫愁嗔道:“你这小孩儿,倒反过来把我当小孩子来哄。”
“师姐有时候也像极了小孩儿。”
李莫愁奇道:“什么时候?”
小龙女道:“我有一次在山下瞧见一个小童,在街头看人卖糖人,盯了许久了,可旁人问他‘你可是想吃糖么’,他偏偏摇摇头,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走开了。过后我见他在巷子中躲着朝那边看。便觉那眼神同师姐很像的。”
李莫愁伸手去捏她的脸,哼道:“也学会消遣我了!早些年似你这般敢挑衅我的人,早就给我一掌毙了,也就瞧在你是我师妹的份上,才饶过你一命。”
小龙女笑着闭上眼睛,脸稍稍向她这边凑过来。李莫愁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看她眼睛闭紧了,才悄声道:“你这小傻瓜,简直半点不懂人家的心意。”
次日李莫愁醒来便迎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吓得一个激灵,头一回怕自己睡相难看被她瞧了去,只得伸手去挡小龙女的眼睛,待要开口说话时方觉不妥,又放了下来。
“你醒了怎地不叫我?不嫌无聊么?”
小龙女缓缓摇头,道:“看师姐一天也不会腻的。”
李莫愁便拍拍她的臀,道:“你若不愿意起来,不若再躺一会儿,我可要起来干活了。”
小龙女奇道:“今天又做什么?”
李莫愁一边梳头,一边衔着一根发簪站在她面前,被她伸手抽走,“今日要给你的蜂儿做箱子,你忘了么?想做这等大物件可不容易。”
小龙女起身站在她身后,替她挽起头发盘在头顶,以发簪簪好,李莫愁却拉着她坐下来,也替她梳头发。她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