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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跳进水里才觉得一身燥热稍稍有所缓解,不知自己是哪里出了毛病。她自从崖上跳下来之后,成日不是在静心钓鱼,便是专心动手做些生活琐事,不时还要浸在寒潭中压制疼痛,谷中更无一人,她平日没人讲话,也没有闲工夫胡思乱想,倒是渐合幼时练的那清心寡欲的内功,便是小龙女跟着跳下来谷底,她也只是觉得欣喜,却不似今日这样,总念着……念着当年才进行了一半的洞房花烛。这念头忽然出现,然而不由分说地在心中扎根发芽,越长越是蓬勃,现如今已颇像是今日崖壁上那棵巨大的藤蔓,触手蔓延得哪里都是,钻进人的血脉里,四处撩起火焰,叫她一整天都不知如何是好,明知并不应该怀着这些龌龊的心思,身体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这小孩儿,找些机会好与她接触,好解自己这周身无明业火。
她思绪纷飞,本是空明澄澈的心中正搅得一团乱,竟未听见有人靠近,忽听背后有人轻声唤道:“师姐。”
她惊地跳将起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别看我……你今日怎么了?”
“师姐洗了好久,我来瞧瞧你。可我都洗好了,你还没发现我。师姐,你怎么了?”
李莫愁背对着她,往脸上扑了些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跟着你。”
身旁的水波动了几下,接着一股微温的水流涌过来,她又是一惊,未等动作,已有一阵温热从背后贴上来,揽住她的腰身把她往后拖,这小孩儿浑然未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居然仍能平静地说:“师姐都要冻僵了。”
“胡说……”
“怎是胡说?若不是师姐快要冻僵了,为何我手脚都会比你热?师姐明明运功御寒便可,为何又不运功?”
李莫愁给问得一时语塞,她本因觉得热而特地不运功御寒,但其中因由,却耻于向小龙女启齿,不知如何作答才是。在沉默之中,两人相接处倒是不停摩擦,寒潭的冷水在摩擦之中渐渐升温,熨帖热烫的肌肤毫无防备地相互贴着,李莫愁心中今日悄然渴望了一日的东西就这么劈头盖脸地迎过来,弄得她不知所措。唯有体温悄然攀升,就连寒潭之上些微的冷风也驱之不去。小龙女一手将她两条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还催促她抓紧,另一手抄在她膝弯处,伸手扯过一件长衣裹住了李莫愁,隔开了冷风,又把剩下的衣服放在她肚子上,就这么抱着她走回了木屋之中。
“师姐今日到底怎么了?我以为,这样对你,你定要挣扎的。”
“你……”李莫愁为之气结,直想撬开这小孩儿的脑袋瞧一瞧她到底在想什么,如若自己挣扎了,她又肯定有另一套说辞逼得自己哑口无言。当下冷哼道:“我听话了,掌门师妹不满意,我不听话,掌门师妹又不高兴。到底我要怎生表现,才能让掌门师妹挑不出毛病?”
小龙女低头亲亲她的嘴角,笑道:“师姐这样就挺好的。”
“你……!”虽欲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谁知脸当先红起来。这小孩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肯定也将她这副窘迫的样子看去了。
小龙女将她放在砖床上,取过一块麻布缓缓擦着她的头发,温声道:“师姐明明喜欢我,可为何以前不跟我说,为何我听到之后你又要跑?”
果真如此……果真是来兴师问罪的。李莫愁心中作如此想,猛地扭头背对着她,双手抱膝而将头也埋了进去,闷声道:“我从前没说过么?”
小龙女缓缓摇头,道:“我便是做梦,也想听师姐亲口说。”
李莫愁猛然抬起头来,竟是发了脾气,说话又高又快:“这——这还要怎么说?祖师婆婆面前拜堂也拜了,死也为你死过了,成日怕你冷怕你饿,能操的心都操了一遍,我……你还叫我说什么?”
“师姐不是因为看我快死了,免我伤心,才勉为其难答应我成亲的么?”
“你这人……我明明已和祖师婆婆说过没人能逼我,你还说我没说过?”
“我以为,师姐只是怕我死后被祖师婆婆与师父怪罪,才那样说。”
“胡说,李莫愁平生从不……”她只说一半便想起三番两次地骗她,这话就不大好出口了。
小龙女微微一笑。李莫愁是极喜欢看她笑的,两人这般亲昵地挨在一起,又莫名要她去了些害羞之意,终于能像平时对待师妹一样调侃起来,遂拍了拍她的脸颊,道:“若不是喜欢你,干什么要为你跳下来?”
小龙女怅然道:“我当你便是死了,也不肯同我在一起……咱们不是说好同生共死么?你不守信约,自是因为不肯同我在一起。”
李莫愁温声道:“傻瓜,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我不要你换我的命,我只想和你快快乐乐在一起。你答应我,好不好?别再骗我了,好不好?”小龙女半跪起身,搂住她的肩头,靠在她肩窝中,低声道:“我——我——我知道,我知道师姐对我好,可我总怕你还要跟我说‘你是我师妹,我合该对你好’,我——我不听你亲口说,我半点也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