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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听罢,笑着把她拉到镜子前,一件件把衣服穿上,小龙女看着镜中的李莫愁,道:“有镜子果然好。”
李莫愁正低头整理着中衣的扣袢,随口问:“哪里好?”
小龙女看着镜中她温柔如水的神情,心中满当当的,抿嘴笑着,良久不语,半晌方道:“能看得见师姐。”
李莫愁为她视线所引,亦在镜中与她对视,忽然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道:“别发愣了,未时要赶回来呢。”说着拉她起来,催着她洗了脸漱了口,推着她出了门。走到后院,冬梅已备了两匹马在那边等着了,李莫愁牵了其中一匹,顺了顺马毛,先令小龙女上去,自己坐在她背后,道:“何须两匹?一匹足矣……驾!”
这马乃是家养良驹,闻言迈开步子,一路小跑,跑过拱桥,沿着山道跑上山去。
冬梅微微摇头叹息,拍了拍另一匹马,牵入了马厩。
二人一路上行,山脊附近颇多一人高的茅草,头沉甸甸地低着,远处高山之巅有白色积雪,近处却是一片明媚,山下是一块块整齐的田,多数绿着,有的却已收割过了,露出褐色的土地。李莫愁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便道:“我还没去古墓的时候,夏天家里人就会带我到这里来住,住到收了第一批葡萄才会回家。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爹娘把我送到师父手上,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师姐不肯发誓住在古墓,是惦念着爹娘么?”
李莫愁摇摇头:“那段时间爹爹总是骂我,我恨他恨得紧,成日闹脾气要离家出走,遂了我的愿我倒是很高兴,只道是爹不要我了。”
“师姐这么可爱,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怕其中有什么缘由吧?”
“你啊……没甚缘由,只不过是西夏要亡了,他们两个把我送出去,逃过了国破家亡的命运。”
“他们两个呢?”
李莫愁道:“听说后来双双自尽,骨灰撒在了葡萄园里,连个碑也没留下。”
小龙女不知说什么好,只紧紧捏住了她的手。
李莫愁反倒笑了:“他们留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给我,我却成日在外奔波,现在才知道好好享受。”
“是啊,若我是师姐,定然不肯走的。”
李莫愁笑道:“只我一人,哪能安心住着?若不是你……唔。”
小龙女猛然扭头,笑道:“若不是我什么?”
李莫愁扳着她的脑袋让她扭过头去,伸手揽在她腰间,轻声道:“若非是你,我也不可能这样安心。龙儿,多谢你。”
谁知这小孩正色道:“师姐不需谢我,爱我便成了。”
李莫愁闻言一把掐在她腰间软肉上,恶狠狠地咬着她的耳朵扯了扯,道:“行啊,爱你便成了。”
她回手一打马臀,那马儿甩开蹄子,从另一边冲下山去,见桥不过,反倒冲进另一侧的绿篱之中,她勒停了马,自己先跳下去,伸手来握小龙女的手。园中已有十几个少女候着,各个穿着木屐,露着小腿。冬梅站在一旁,命人牵了缰绳下去。对李莫愁道:“娘子来了,那开始吧。”
葡萄架下一片阴凉,放着十数框葡萄,中间一条长长的水槽,其中却没有水,少女们听了冬梅的话,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笑着去抬那葡萄,走过李莫愁身边时,她伸手拿了顶上几个,塞在小龙女口中,道:“你尝尝,甜不甜?”
小龙女咬破了葡萄,汁水在口中弥漫开,一股清甜的味道直沁心脾,当下点头道:“甜,比终南山的蜂蜜还甜。”
李莫愁道:“胡说,怎么可能比蜂蜜甜呢?”说着坐在一旁挽起了裤脚,以绳子扎住。冬梅端来一个小水桶,替她刷了一遍脚。李莫愁踩在一旁放的木屐上,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小龙女盯着她浑圆小巧的踝骨,想起昨夜里近距离看过的泛着粉色的脚趾,想起它们在自己背上一下一下地蜷缩又松开,不禁深深地笑起来。
少女们把一筐一筐的葡萄都倒进了水槽里,又携手退开去。李莫愁走到水槽边上,忽地拔地而起,落在了葡萄上。小龙女微微一惊,想那葡萄轻软,这么一踩岂非汁水迸裂?但见李莫愁回头冲她一笑,双手伸平了从装满了葡萄的水槽上走过去,她走得又轻又快,如履平地。那几个小姑娘年纪都小,有几个从未见过李莫愁在这水槽上走的样子,纷纷投去倾慕的目光,禁不住在一旁拍手叫好。
葡萄到底是软物,纵然李莫愁轻功高绝,脚踝上仍然染了斑斑点点的紫色,小龙女盯着那处不放,冬梅在旁道:“龙姑娘觉得有趣么?这是今年收的头一批葡萄,娘子第一个踩,求个好兆头。”
“踩?到底为何要如此糟蹋葡萄?”
冬梅笑道:“岂能说是糟蹋?葡萄以人力捣烂,得葡萄汁封入木桶,埋入地下发酵,再挖上来就是上好的葡萄酒。听说中原武林人人忌惮娘子的赤霞庄,咱们在酒桌上可是有大大的好名声。龙姑娘,请坐。”
小龙女不明就里地坐下了,冬梅替她挽起裤管,把她的脚也放入桶中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