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琰出去之后,容聿的表情,陷入了淡漠,幽深的眼底,融进了几许复杂的色彩,说不清道不明。
脑海里,闪过了记忆中那张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每每想起,心头,依然还有一丝作痛的感觉。
眉头,不知觉间,蹙成了一团,修剪干净的指尖,在木桌上,不经意间压下了几个指印。
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推开了椅子,从书房里走了出去,夏日午后异常得沉闷,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显得烦躁了起来。
想到罗琰刚才的回答,他的眉头,倏然拧紧。
“也许……她真的只是为了离开容王府而已。”
他看着龙逸阁的方向,轻声自语,心里头不断涌上来的烦躁,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却也说不清楚这样的燥郁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把楚辞嫁给他的想法,想得太过复杂了,毕竟,她应该清楚,以她的能耐,根本不可能从容王府找到他一点的把柄,又怎么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他身上。
想了想,他心中那一股烦躁更加强烈了。
我现在的打算就是要跟你各过各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楚辞先前的回答,突然间闯入他的心头,让他的心,猛然为之一颤,让他震惊的是,这样的感觉,竟如此强烈。
“该死!”
他有些烦躁地咒骂了一声,跟着,提步走出了书房。
沉闷的空气中,多了一些雷雨将临的味道。
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开始朝地面压了下来,给人平添了一种压抑跟窒息的感觉。
大街上,商贩们,开始收起了摊子,陆陆续续地赶回家中,结束了一天的生意。
没多久,大街上便冷清了下来,只有开在两旁的茶馆跟酒楼一些室内的店铺,还在营业。
被容聿破坏了一条大财路的楚辞,心肝脾肺都被虐得生疼。
自从那些富家千金们离开了王府之后没多久,她也气呼呼地出门去了。
在容王府这种鬼地方让她多呆一秒,她都很可能会得重度抑郁症,最后自杀而死的。
“混蛋!渣男!”
汴城最大红馆酒楼内,楚辞坐在角落的位子,面前摆着好几个已经空掉的酒瓶。
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碗,刚刚被她干完了一碗白酒。
大碗往桌子上重重地放下,发出了沉重又吓人的声响,引来了店内所有客人的侧目。
她已经有些醉醺醺了,双眼也被酒精熏得通红,想到自己被容聿那个渣男从藏獒虐成丧家犬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憋屈,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在二十一世纪里,她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也没人往她的头上踩,在这里呢,美其名曰亲王府容王妃,可TM连小妾下人都可以随便在她头上拉—屎,她这个王妃过得是人过的日子吗?
越是想着,楚辞就越觉得自己委屈得很,酒,也喝得越来越凶了。
酒楼外,下起了倾盆大雨,打在屋檐上,成了一面面不间断的雨帘。
这是她穿越到这里一个月多月以来,第一次看到下这么大的雨。
她醉醺醺地笑了笑,打了个重重的酒嗝,“呵呵,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觉得我可怜,开始流眼泪了吗?”
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从桌子旁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指着天空,怒骂道:“你啊,该长长眼了,看看渣男平时是怎么虐—待他老婆的。我都这样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老天爷……”
她指着天空,骂骂咧咧地念了好久,引来了众多酒客的目光。
紧跟着,又听她重重地打了个酒嗝,酸臭的酒味,弥漫在空气中,下一秒,便见她依靠着身后的墙,缓缓地滑落在地,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店小二见次情景,立即从柜台前走了出来,来到楚辞面前,道:“姑娘,您喝多了,还是把账先结了,回家休息去吧。”
“结……结账?”
楚辞从醉醺醺的意识中,缓缓睁开了双眼,朦胧的视线,看到了店小二那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
可“结账”两个字,让她心中的憋屈,再度涌上心头。
“结……结什么账,本姑娘……本姑娘的钱,都被渣男给抠走了,哪来的钱结账,没……没钱……没钱……”
她醉得一塌糊涂,挥了挥手,便靠在墙角,睡着了。
“姑娘,你可别借着酒疯想赖账啊,你没钱你敢喝这么多酒!”
店小二听她这么说,瞬间就炸毛了,卷起袖子,便对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楚辞怒骂了起来。
“你识相点就把账给结了,要不然,我就去报官了。”
他一边叫嚣着,一边拉扯着楚辞,声音响得让楚辞蹙起了眉头。
被打扰了睡意的楚辞,顿时怒从中来,不耐烦地甩开了店小二的手,道:“吵……吵什么吵,几两银子而已,你去找容聿那个渣男给你结,老娘的钱,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