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只不过,从她嫁进门开始,他就忽视了她的一切,所以才会以为他的妻子,像是变了个人。
不知不觉间,轿子已经到了王府门口停下。
“王爷,王府到了。”
轿帘外传来的战战兢兢的声音,打断了容聿的思绪,他似乎不太喜欢被这样突然的打扰,眉头微微一拧。
“嗯。”
轿帘拉开,守门的侍卫一看是容聿,都惊了不小,“是王爷。”
侍卫立即拿起边上的雨伞,冲进雨中。
容聿率先下了轿子,跟着,小心地将楚辞从轿中抱了出来。
看到浑身酒气,醉醺醺到不省人事的楚辞,侍卫也是一惊,却也不敢多问,小心地撑着伞,走在容聿身边。
走了几步之后,容聿突然间收住了脚步,侧过头来,吓得那侍卫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撑好,别让她淋着雨。”
言简意赅,却表达了一切,而那侍卫没有想到容聿会这样刻意停下脚步跟他强调这一点,侍卫的眼中,满满的全是不可思议。
这可不像那个对王妃不屑一顾的王爷啊,眼前的王爷,简直就是爱妻狂魔了。
当然,侍卫哪里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立即点了点头,“是,王爷。”
伞,稍稍往楚辞那边移了移,可又怕会让容聿淋到一样,他还是不敢全部移走。
回到龙逸阁的时候,雨依然下得很大,容聿也来不及换衣服,便将楚辞抱到床—上躺下。
她的头发跟衣服在被带去公堂的时候已经湿透,容聿看着她,蹙起了眉头,对门外候着的下人,沉声道:“打盆热水过来。”
“是,王爷。”
下人下去了之后,容聿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楚辞身上,也没什么犹豫,便上去脱楚辞的衣服。
一切,都显得那样得自然,没有一丝的刻意跟不自在。
却在给楚辞完全褪去外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震惊地愣了好久。
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堂堂容亲王在给一个女人宽衣,亲自伺候她?
该死,他怎能会纡尊降贵到对一个自己极其讨厌的女人这么好!
此时,容聿的心里,有些恼火,起身便要从床边离开,任她自生自灭,似乎这样,才是他该做的事。
可原本做得理所当然的事,此刻做起来却让他觉得十分别扭跟不忍。
站在床边犹豫了片刻,手,却被一只柔软又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容聿的心里,掠过一丝异样,低眉,便见楚辞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露着青筋,似乎是用足了力气。
紧接着,便见楚辞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猛然坐起,双眼依然紧闭着,嘴里却在嘀咕着什么。
“容聿,我要跟你离婚,你个渣男,我要跟你离婚,过不下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一番极“嗨”的梦呓之后,她又闭上眼,在床—上平躺了下去。
容聿的眉头,倏然拧紧了,眼中,隐隐地流露出了几分不悦。
“醉成这样了还想跟本王各过各的?看来你真的很想离开本王。”
容聿的声音往下沉了好几度,其中的愠怒跟凉薄让端着热水进来的婢女都吓得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只可惜,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辞根本就没任何感觉。
“王爷,热水端来了。”
婢女小心翼翼地将热水放到床头柜上,垂着眸,低声道。
“给她擦洗一遍,把衣服给她换了。”
冷着脸,落下这句话之后,他便从卧房里走了出去。
容聿离开卧房之后,并没有从龙逸阁离开,而是站在卧房外,黑着脸一言不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一句“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气成这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女人在外面偷了汉子一样生气。
婢女在里头给她换衣服,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在这里等着,完全可以把她丢给下人,自己出去用晚膳就行了,可偏偏就是迈不开脚步。
过了一会儿,婢女从里面出来,神色有些匆忙,蓦地,看到婢女惊慌的脸色,容聿的心,跟着收紧了。
“怎么了?”
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开口,不想让婢女听出自己心头的紧张。
“回王爷,王妃她发烧了,额头很烫。”
“去请大夫。”
落下这话的同时,容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进了房间。
此时,楚辞正闭目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着,看上去十分难受。
嘴唇有些干燥,脸色,唇色都失去了红润,此刻的楚辞,跟往常那个活蹦乱跳,牙尖嘴利的楚辞有着天壤之别。
他拧着眉头,在她身边做了下来,手,轻轻地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得他心也跟着滚烫,幽暗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