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容聿的表情,微微有了些许小小的变化,薄唇,轻轻扯动了两下,道:“你送过去的晚饭,她要吃?”
他似乎想要从中,问出点什么来。
管家听他这么问,愣了一下,跟着,也没有隐瞒,将牢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王妃说……您三十大板没打死她,想要用饭菜毒死她。”
说起这个,管家还一脸的汗颜。
这王妃的脑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王爷要她命,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容聿听了,表情一愣,紧跟着,唇角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伴随着眼底那一抹不经意的浅笑,从嘴角蔓延开来。
似乎是猜到楚辞会有这样的反应,容聿并不生气,而是在沉默了片刻这,对管家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王爷。”
管家也没有去猜测容聿心里在想什么,便转身退出了龙逸阁。
管家走后,容聿眼底的笑容却并没有褪去。
“会抬杠,证明打得还不重。”
他低声呢喃,指尖,重新在琴弦上缓缓划过,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一日楚辞弹起的那一段旋律,便不幼稚地弹了起来。
楚辞靠在牢房内,湿冷的温度,渗进她的皮肉,让她不得不蜷起身子,贴近墙角。
突然间,一段熟悉的音律闯入她的耳中,让正百无聊赖的楚辞,眼底一惊,脑袋从墙上直了起来。
“这不是《笑傲江湖》的琴箫合奏曲吗?谁在弹?”
她靠着墙自语着,骤然发现,这同一首曲子,不同的人弹出来,还有不一样的风格跟意境。
她靠在墙边,静静地听着,竟有些不忍打扰这一段优美的旋律,就像那一日她靠在屋顶上聆听着容聿弹出来的那一段沉重的音律一样,轻易地捏住了她的心脏。
“等等?”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底掠过一丝异彩,“这曲子不是渣男在弹吧?”
这转念一想,王府里会弹出这种意境的,在琴技上定有不低的造诣才行。
容王府里,除了渣男之外,应该没别人了。
虽然是同一首曲子,楚辞发现,渣男弹得比她好听多了,甚至,比原创还要好听,还要容易带动听者的情绪跟共鸣。
渣男这要是在她那个年代,别说是那睥睨众生的高颜值能秒杀娱乐圈所有人,就是这琴艺,都能让他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位列福布斯。
“可惜了,他终归还是个渣男。”
听了半晌之后,楚辞耸了耸肩,最终得出的,只有这么一个结论。
一曲毕,容聿从琴弦站起,提步往屋内走去,刚走到门口,他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眉间,夹着几许复杂的神色,在门口停留了半晌,紧跟着,敛下眸子,一抹决然的冰凉,迅速从他的眼底划过,紧跟着,消失在深眸的尽头。
推门进去,偌大的房间,宽敞豪华,却笼罩着致命的安静,一种油然而生的孤独,遍及了整个房间。
一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意识到这房间欠缺了什么。
尤其是今天,此刻,当他站在房间了,空荡的屋内只能感知到他一个人的气息时,那种萦绕周身的孤寂跟落寞,竟然会这般的深刻跟强烈。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习惯了她在他身边无法无天的聒噪。
甚至,习惯到把她当成了一个妻子的身份,以至于她把他推给别的女人时,他会雷霆大怒。
“该死!”
拳头,略显恼火地砸向面前的桌子,他为自己这种过分在意那个女人的感觉而感到恼火。
翌日——
刺眼的阳光,透过墙洞从外面投射进来,打在楚辞闭合着的双眼上。
这种不适感,让她拧紧眉头,手,下意识地去遮挡脸上那刺眼的光亮。
渐渐的,她开始完全苏醒了过来,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的疼。
她伸了伸懒腰,视线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深陷牢房之中。
“好痛。”
她捏了捏睡得酸痛的肩膀,扭着脖子,慢慢地从墙角站了起来。
尽管有了冰片膏的作用, 臀部上的伤势好了许多,可毕竟才过了一夜,当勉强站起来的时候,臀部的经络还是被拉扯着疼。
“哎呦喂,容聿那个杀千刀的,有他这样对老婆的吗?”
她捂着被扯着疼的臀部,又一次开始骂起容聿来。
“也不知道那家伙抽什么风,给他介绍那么多大胸长腿的女人,他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打我,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让银杏挑了那么多长相身材都这么完美的女人。”
她趴在墙边的一张有些发霉的木桌上,委屈又不满的嘀咕道。
为了不想让自己可怜的小屁屁受到二次伤害,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