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瘪嘴,心里,莫名地堵着一口气,闷闷的,很不舒服。
尤其是在看到容聿眼中逐渐冰冷的温度,那种闷闷的感觉便更加难受了。
见她嘴角带着嘲讽地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可你不怕,我怕呀,大将军可是为我哥打天下,你要是让他断子绝孙了,还是因为我,大将军一怒之下背叛我哥,那我哥怎么办?”
到时候,你不就能轻轻松松地拿下我哥的江山?
当然,这句话,她目前还是没胆子说出口的。
可尽管她没明说,容聿心里却很清楚她这句话的意思,眼中的冰冷跟怒火,一点一点地加深。
见他绷着一张脸,脸上,蒙上了一层浓厚的寒霜,冷得刺骨。
那双眼,似乎带着锐利的光,凌厉得让楚辞不敢直视,仿佛只要一对上,就会瞬间让她失明了一般。
“所以,你觉得本王今天为你出头,废了张晟,主要目的是为了挑拨你哥跟张季的关系?”
他的声音,也在此刻冷到了骨子里,每吐出一个字,都会让楚辞不由自主地感觉像是生吞了一块冰,又冷又难以下咽。
楚辞避开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容聿身上,想说自己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可偏偏,心底的倔强却让她愣是没开口。
只是盯着容聿一言不发。
而她这样的沉默,在容聿看来,无非就是最大的默认。
他冷笑出声,凌厉的目光,从她闪躲的脸上收回,没有任何追究的言语,从房间里起身离开,未留下一个字。
看着他决然转身的背影,楚辞的心里莫名得有些发凉。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楚辞才陡然回过神来,此时的房间里,俨然已经没有了容聿的影子了。
她的心里,还是一开始那样闷闷的,回想起他刚才出去时的样子,她的背脊,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凉意。
“不是为了挑拨皇帝跟张大将军的关系,难道你还真是为了我出头?”
她轻声嘀咕着反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重新被推开了,引得她快速抬起头来。
见进来的是银杏,楚辞的眼底,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失落。
“公主,这是奴婢让客栈的厨房给您做的粥,您趁热喝下,等恢复了体力,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银杏的脸上挂着笑,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她端着粥在楚辞面前坐下,一口一口地喂她,脸上那喜滋滋的样子,始终没有褪去。
“你这小丫头,遇到什么好事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喝了几口粥之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主,奴婢不是为自己高兴,是为您高兴啦。”
银杏吐了吐舌头,眼底泛起了光。
“为我?我都差点被当成妓—女给卖了,你还为我高兴?”
要不是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铁定给这死丫头一脚,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她平时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不是啦,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银杏继续喂着楚辞,嘴里也不停下,继续喜滋滋地道:“公主,您是没看到,昨晚您失踪了之后,可把王爷给急坏了,派了守城官兵全城寻找您的下落,他自己也一夜没睡,在外面呆了一夜,奴婢刚才看到王爷下楼的时候,整个人还疲惫得很,您说,王爷要不是心里有您了,他会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楚辞因为银杏这话而愣了片刻,粥递到了嘴边也忘记了张嘴。
被银杏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容聿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还有一夜未睡后呈现在脸上的倦容。
她的心里,掠过了一丝异样,想起自己刚才对容聿说的那句话,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歉疚。
“公主,您怎么不吃了?”
见楚辞愣着没动作,银杏疑惑着出声,同时,也将楚辞从失神中拉回了神。
“哦。”
心里虽然有些怪异,可为了能让自己早点找回力气,她还是一口气将银杏送来的粥给全部吃完了。
“公主,您躺下好好休息,奴婢就在门口,有事您就叫奴婢。”
“嗯。”
银杏给楚辞盖好被子之后便出去了。
可楚辞躺在床—上,却没有了半点的睡意,容聿离开前那吓人的眼神,此刻却让她有些心怀内疚。
“好像……是有点错怪他了。”
她咬着唇,低声自语道。
“如果他真要挑拨皇帝跟张季的关系,完全可以不要救我出妓—院,到时候去皇帝面前参大将军教子无方,自有皇帝去收拾他,容聿好像不需要这样多此一举诶。”
哎~~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那种内疚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呸!有什么好内疚的,他冷落了你一年,让你在王府里受尽欺负,他都没觉得内疚呢。”
楚辞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
这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