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抬眼,情不自禁地朝容聿看了过去,见容聿也正在看她,那一瞬间的四目相接,仿佛所有的默契,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两人相视一笑,并不舍就此断下这美妙如天籁的曲调。
箫声仍是温雅婉转,琴声也跟着转向柔和,不论是听众,还是演奏之人,都禁不住心生荡漾。
两人演奏得血脉膨胀,琴音转次,箫声成了主旋律,让眼前本就如仙境般的院落里,多了几分山谷流水般的清幽之感。
稍许,琴音停止,箫声也随时停住了,霎时间,周围一片寂静,唯有明月当空照落,留下一边斑驳的树影,在黑夜中,缠绵不舍。
琴箫虽停,两人膨胀的血脉却并未就此停歇。
一直以来,楚辞都觉得这首曲子是人世间最美妙的曲调,却从来不知道,亲历这琴箫合奏曲,竟然会这般酣畅淋漓,痛快之至。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面露欣然地转头看向容聿,禁不住赞道,“容聿,你果然是个天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你竟然还这么有才。”
她重复了刚进院子时的那一句话,虽然有些拍马屁的味道,却第一次拍得这么诚心。
容聿没有开口,只是执着那把场箫,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楚辞的脸,莫名地一瞬胀红,在月光的倒影下,散发着明亮的光泽。
容聿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在皓月当空的黑夜,不但给人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不论男女,似乎都逃不开他这双眼。
楚辞看着,眼底有些片刻的恍惚,就是这样一双深深不见底的黑瞳,竟然能轻易地摧毁她的意志。
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腰间猛然收紧,一股力量,缠上了她的腰际。
她的身体猛然一颤,仅剩的理智,在她的脑海里开始艰难地挣扎着。
明知道这是一段不能开始的情感,却还是情不自禁地为之深陷。
明知道他心里爱着一个女人,她还是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她拧着眉,仅有的那点意志力,被容聿靠近的气息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没错,他确实有一种轻易摧毁她意志的能力。
理智,让她在容聿的禁锢中,费力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始终抵不过他手上的力量和那魅惑的颀长。
月光下,他那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线,下一秒,他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舌尖,温柔地撬开了她的双唇,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又像少年般,顽皮地追逐着她急于逃跑却无能为力的舌尖。
楚辞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变得滚烫,眼底深处,沉淀着几许复杂的光芒。
带着彷徨,带着恐惧,带着挣扎,这一切,都落入容聿的眼中。
他不知道这样的吻,到底带着什么样的意义。
可在她转身跟他说话的那一刹那,那双潋滟着光芒的醉人眼眸,轻易地吸引了他浑身的细胞。
他一向自制力很强,就是泰山在他面前崩了,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却只是因为她回眸间那一刻的笑容,而山崩地裂,就这样情难自禁地吻上了她。
他的舌尖,有些迷恋地在楚辞的口中留恋忘返,这种痴恋的感觉,似乎离他很遥远。
楚辞被容聿的吻,给吓得有些手足无措,那点仅有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地被他剥夺。
不行,不行,楚辞,你清醒点,你是楚辞,不是翌阳公主,你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爱容聿,你不爱,你别傻了,你甘心留在这里,做一个政治斗争的炮灰吗?
你甘心忍受自己的爱人心里,爱着别的女人吗?
也许翌阳公主可以,但是你绝不可以。
尽管,她那点理智,正在被剥夺,可最终,她还是战胜了容聿。
唇齿微微一用力,她咬破了容聿的舌尖,嘴里,瞬间蔓延开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容聿吃痛地拧起了眉,也在同一时间,让楚辞找到了空隙,在他怀中,逃了出来。
“很……很晚了,我要回房睡觉了。”
她不知觉地避开了容聿的双眼,唇上,还残留着容聿的血丝。
容聿微拧着眉头,审视着她眼中笼罩着的彷徨跟慌乱,心中略感不悦。
在她提步逃走的一瞬间,伸手拽住了他,手腕微微一使力,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
“你干嘛,容聿?”
楚辞拧紧眉头,徐徐吹来的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去她脸上滚烫通红的温度。
“你在逃避本王?”
容聿也不拐弯抹角,一个问题,直逼要害,惊得楚辞抬起头来。
“我……我逃避你什么,我……我可不怕你。”
她目光闪烁,明明紧张得要命,可眼神中那没底气的倔强,还是不停地从她的眼底流淌出来。
冷哼声,从容聿的口中响起,指尖,轻轻地拂过楚辞的唇,拭去她唇上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