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这个目空一切,高傲自负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笨拙的时候,楚辞的心里,感到好笑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内疚。
毕竟,这个男人这些伤,是为了保护她才造成的。
不然,以他的能耐,那些黑衣人恐怕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别说是弄伤他,就算是弄破他的衣裳,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为受伤的地方是手臂,容聿拧毛巾的时候,完全使不上力,所以,毛巾并没有完全拧干,在擦伤口的时候,毛巾上渗出的水渍,渗入他肩膀上的绷带里,混着鲜红的血液,染了一大片。
楚辞有些看不下去了,从床—上起身,走向他。
容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被几个区区刺客给伤得这么笨拙,就连擦个身子都这么费力。
他越发显得不耐烦了起来,眼底,流露出了几分烦躁跟恼怒。
突然间,手上的毛巾,被人给夺了过去,抬眼,见楚辞正一脸没见好气地看着自己,他的眼底,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
而楚辞,已经拿着毛巾走到了架子前,拧了一把毛巾,重新回到他面前。
“你不是很能耐吗?连拧个毛巾都拧不干?”
她口气生冷地取笑道,手却往容聿的肩膀上伸去。
容聿愣愣地看着她,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他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或者是不在意,只是眼底带着一缕光,锁住楚辞平淡的容颜。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收去了往日的利爪,温柔得像只听话的小猫。
她的动作很轻,表情很仔细,就怕一个大动作,就会让他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一般。
容聿的心情,很好,说不清理由,却真的很好。
尤其是看着她为他擦伤口时那一丝不苟的模样,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扬。
“绷带都湿透了,先拿下来吧,我给你重新上药。”
楚辞平静的声音,将他从悄然的欣喜中拉回了神。
见她的手,却还在继续忙碌着没有停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身上绑着的绷带。
他并没有拒绝,而且十分配合。
在这只有他们两夫妻的房间里,安静到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
身上的绷带跟纱布被全部换下来,楚辞再度抬眼,在对上他噙着笑的眸子时,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
手忙脚乱地收回了目光,她垂着眼帘,道:“你那金疮药呢?”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有些颤抖。
跟平时面对他时的傲慢跟嚣张,眼前楚辞这乖巧的小模样,反而看的容聿心里痒痒的。
他身边最不缺乖巧听话的女人,可偏偏,唯独对这个女人的乖巧,心生欢喜。
他真是被这个女人给弄傻了么?
双眼,看着她一上一下动着的两片薄唇,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愣着干嘛?问你药呢?”
她,看到了容聿眼底燃起的那一丝灼热,心中一慌,忙不迭地将他的胡思乱想给打断了。
她明白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出现的眼神。
可这个眼神,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在这一刻,她承认,她很可能喜欢上容聿了,可她并不想因此而成为容聿的女人。
他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也不是她所能驾驭的了的男人。
“罗琰那里。”
他随口说了一句,对这个问题,并不上心,可楚辞却转身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那背影,甚至还有些逃离的味道。
看着楚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突然间好心情地轻笑出声来。
发现这一趟听从她的意思微服进京,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夫君,你我既然都是夫妻了,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还要这么拘谨呢。”
乔羽画看着跟她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的罗琰,面露不满地娇嗔道。
罗琰的目光,开始转向她的脸。
这个女人确实美得艳丽,美得无人可比,可他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别样的气息。
少了先前在外人面前的拘谨跟局促,他眯起双眼,走向了乔羽画。
比乔羽画高出了一个个头的身高,居高临下地逼近乔羽画,眉宇间,染起了一丝寒厉。
乔羽画的心,猛然一紧,眼前这个看上去呆头呆脑,一副很好欺负的男人,在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那双犀利的眸瞳,像是洞悉一切,盯在她的脸上。
突然间,乔羽画感觉自己的喉间猛然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脖子上,一点又一点地收紧,仿佛要将她的脖颈捏碎。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罗琰,直感觉身子被他一把推到了身后的墙面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从罗琰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气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