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沄曦的口气中,带着讽刺,言语中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尖锐,也让容聿不免觉得有些反感跟排斥。
只是听到她说愿意给楚辞解去身上的蛊毒,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只要楚辞身上的蛊毒解了,其他的事,并不是他最需要关心的。
将米商之死的案子查清,他就可以带着楚辞回容王府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米商的案子查不查清,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更进一步来说,只要案子不查清,对他来说还更有利。
有时候,要推翻一个政权,百姓的力量比任何事物都要强大。
他完全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让皇帝下台。
可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因为楚煜是楚辞的亲哥哥,他还是出手帮了他。
不为别的,纯粹就是为了让楚辞安心而已。
可这种想法,或许他心里并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想要这么去做,又或者,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并不愿意正视和承认。
“多谢皇后娘娘。”
他没有跟穆沄曦说太多无关紧要的话,只是拱手出声道谢。
穆沄曦看着他刻意疏离的表情,苦涩地笑出了声。
“开始吧。”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容聿而替楚辞解去体内的蛊毒。
容聿,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被楚辞伤得体无完肤。
穆沄曦的心里,从未有过的痛苦,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放低身段来求自己,她的心,就不停地抽疼了起来。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天就是中秋月圆之夜,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她敛着眸子,对容聿开口,跟着,拿起容聿交给她的那一袋血,从御花园里离开。
经历了昨晚的惊心动魄,楚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躺在容聿的床—上,可房间里,并没有容聿的影子。
带着迷惑,她从床—上坐起,缓缓下了床,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刚好遇上了路过的银杏。
看到楚辞从容聿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银杏的脸上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暧昧,凑到了楚辞面前,道:“公主,您跟王爷的关系真是越来越亲近了呢。”
楚辞一愣,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没好气地睨了银杏一眼,戳了戳她的脑袋,道:“小丫头片子,脑子里就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公主,奴婢也是替您高兴嘛,王爷冷落了您一年多,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银杏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解着,而楚辞则是因为银杏提到容聿而再度愣了片刻。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皇宫这么危险,并不是因为刺客,而是因为皇宫本身。
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却总是在无意间让她察觉到一种蚀骨的寒意和重重杀机。
“王爷呢?”
半晌,她回过神来,问道。
“嗯?王爷不在房间里吗?”
银杏好奇地眨了眨双眼,朝屋内看了一眼。
“好了,没你的事了。”
楚辞摆了摆手,打发了银杏,抬眼便看到容聿从景阳宫外进来,表情看上去较于前两日的 凝重,看上去轻松许多。
看到她起床了,便立即提步走了过来,“今天起这么早?”
“你不是也很早吗?”
楚辞挑了一下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她口中这个渣男的关系好像和谐了许多,不再像最初那样争锋相对了。
“看你的样子,心情很好,遇上什么好事了?”
见他的眼底,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几许轻松的笑容,她禁不住出声问道。
容聿的表情,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也跟着不知觉地收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对了,傅义那边有消息了,找到那个叫云棋的姑娘了。”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楚辞倒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早点去找她,早点查出这个案子,我们可以早点回去的了。”
楚辞的眼中,闪烁着迫不及待,跟着,又对容聿道:“我答应皇祖母今天陪她用早膳,我先去慈安宫了。”
“嗯,去吧。”
容聿点点头,目送着她欣然的背影,唇角,欣慰地扬起。
沄曦要是真能解了她体内的蛊毒,那就好了。
“我告诉你件事儿,刚刚我去后园给太皇太后找她的小猫时,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在前往慈安宫的路上,被树冠遮挡住的地方,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
天生好奇八卦的个性,让楚辞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脚步,往树冠边上又凑近了几分。
“看到什么了?”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透过树冠之间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