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云紫郁有些不太情愿,可被他这样拉着,她挣扎了两下之后,还是放弃了。
很快,楚荀便拉着她,来到了先前种满蓝色风信子的花园里。
看着眼前这一片深蓝色的花海,云紫郁愣了好几秒钟,眼底,出现了满满的惊诧。
不是她没见过这片花海,站在青岚院的长廊上,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里,也看到这一片蓝色摇曳,如海浪涌动的花海。
只是,她从来都只是远远地站在长廊上望着,好几次都看到楚荀安静地站在这片花海前,一待就是一下午。
她想,楚荀应该很喜欢这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蓝色花。
她甚至好几次都觉得好笑,像楚荀这样充满阴谋诡计的人,竟然也有这么有雅兴的一面。
现在近距离地看着,这花比远看还要美艳许多。
不得不说,楚荀的眼光很好,选的花也是这般迷人。
云紫郁在心中,不禁夸赞道,却在下一秒,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对楚荀流露出的那几分欣赏,眉头索然拧紧了。
楚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他回过头来,看着拧着眉心,沉默不语的云紫郁,道:“是不是很像你?”
他指着面前的这边花海,问道,让云紫郁愣了半秒,抬着茫然的双眼,看看楚荀脸上洋溢着的如同孩子般纯真的眸光。
天真……
云紫郁不禁在心中发笑,她竟然会用“纯真”两个字去形容工于心计的楚荀,可又发现,此时此刻,她竟然想不出用其他词语去形容这双眼眸。
难道真如他所说,就算他再工于心计,爱她的心,始终都单纯得没有任何算计吗?
云紫郁的心里,蓦地抽疼了两下,目光,从楚荀的脸上收回,恢复到最初的疏冷和淡漠。
楚荀见她不答话,也不着急,只是兀自开口道:“这些花的种子,是一个西洋的传教士送给我的,叫蓝珍珠,他说,蓝珍珠代表永恒,看到它就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一样。”
楚荀侧目,看着云紫郁始终平淡的眸子,幽深的目光里,笼罩着从未逝去的柔情。
“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像我初时见到的那个你,穿着蓝衣,在风中翩翩起舞,我每天精心栽培这些话,看着它们,就像看到你一样,会让我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云紫郁的目光,缓缓投向他,这双澄澈幽深的眸子里,始终只是倒映着她一个人。
“紫郁,你知道吗?你穿着蓝衣跳舞的时候,真的美得让我无法释怀,我还想看你跳舞,可那个时候,我知道,你的舞,不会属于我。”
云紫郁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看着楚荀眼中的深情,半晌没有出声。
心里,却被他这一番话,掀开了万丈波澜。
曾经,她也曾为自己的舞姿引以为傲,可嫁给楚煜之后,楚煜就让她别跳舞了。
他只告诉她,跳舞,是低等舞姬们该做的事,她身为一国之后,不该做这么低等的事。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跳过舞,尽管,她多么怀念自己翩翩起舞的样子。
她知道,楚煜不会欣赏她的舞姿。
直到被楚煜打入冷宫,她重新拾起自己曾经放弃的舞姿,可尽管跳得太美,也只是孤芳自赏,楚煜永远不会看到。
她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像楚煜一样,认为跳舞只是低等的舞姬才做的事,没想到……
懂得欣赏她舞姿的人,竟然是让她厌烦的楚荀。
她盯着楚荀这双认真的眸子看了半晌,收回了目光,表情依然冷淡,“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跳舞了。”
她的声音,沉了下来,转身没再去看那片摇曳着的,如最初穿着蓝衣跳舞的蓝珍珠,疾步离去。
身上,那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在风中曳舞着。
楚荀看着她急于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出声,“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就是这样站着,都美得让我心动。”
通往汴城的官道驿站内,乔羽画飞身翻入墙中,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身形轻盈,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悄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乔羽画放轻了脚步,走到桌子边上准备点灯,突然间,眸光一闪,朝自己的床边看去,一个身影,正坐在床头,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正隐没在黑暗之中。
乔羽画的脸色变了变,微转的月光,缓慢地投向黑暗中的那张脸,乔羽画看着他,沉静的目光,一动不动,正安静地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回来了?”
来人出声,语气平静地没有半点情绪,却让乔羽画的身子,稍稍僵硬了片刻。
“嘻嘻~”
下一秒,她佯装镇定地笑出声来,漫不经心地点亮了面前的灯,而后,轻移莲步,朝床边走去。
“夫君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为妻吗?”
她故作娇羞地在罗琰的身上画着圈圈,眼底,带着几分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