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如此天作之合的一对。
这漫天华焰,明明灭灭,都是,为他们而灿烂。
十一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色,在一边雀跃不止,宫里本有大宴,身为贺兰悠三哥的贺兰雪却并没有出席,只是在家里设了家宴,让所有的姬妾都围在园子里赏焰、吃闹。
伊人也是被他这样强制拉出来,当然,不是贺兰雪亲自动手,而是下令道:“必须全部出席。”
他特意把‘全部’两个字,咬得很重。
所以,伊人被十一死拉硬拽地拖了出来,百无聊赖地看着漫空的明灿若梦。
她见过更绚烂的焰火,亦没有十一的欣喜若狂。
不过,却没有见过这样朦胧的焰火,闪闪烁烁,像映射在海面的点点晨星。
当光亮越来越模糊,伊人才发觉:原来不是焰火的缘故,而是自己的眼眶里渗满了水珠。
她原不知,风也是涩眼的,吹着吹着,就流出泪来。
泪氤氲着焰火,将这片盛世繁华渲染得影影绰绰。
繁华之下,贺兰雪正和他的姬妾们饮酒做欢,推杯换盏,喜乐盈盈——而故意躲在角落中的伊人,理所当然地被大家遗忘。
连贺兰雪都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
“王爷好奇怪啊。”十一终于不再大呼小叫,巴巴地跑到伊人旁边,腹诽道:“明明上午把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关心的样子,转眼就不认人了。果真是天下男人皆薄幸。”
伊人倒是不以为意,一眼不眨地看着天际。
焰火的高终于来临,雷鸣般的爆炸声从皇城方向传来,京城之中,多少年轻情侣,多少青年夫妻,携老执少,仰面看着那瞬间的璀璨。
伊人也抬起头,焰火的颜色照亮了她红彤彤的脸。
雷鸣般的声音,声声不息。
待最重的爆炸声传来时,伊人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耳朵,贺兰雪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两只温润修长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耳前。
震天的喧哗声顿时淡了,只余下满目的华焰,满园的火树银花。伊人索Xing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缩在他怀里。
贺兰雪愣了愣,随即莞尔一笑,就这样笔挺地站着,任由某只将他当成天然枕头。
在焰火终于消散的那一刻,伊人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伊人,你比我勇敢。”
似乎听见,又似乎没听见。
而焰景,终于散了。
从美景里回神的逍遥王府姬妾们连忙在园子里找她们王爷的身影,终于有一个眼尖的,看到了从来悠游玩乐的逍遥王,竟然跑去和那个最不受待见的伊人‘卿卿我我’,不由得哇啦啦地叫了一同,约了几个姐妹,娉娉婷婷地朝她们走来。
十一见状,本想上去阻截,给自家小姐创造与王爷独处的机会。伊人也已瞥到她们,索Xing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随意道:“看完了,我回去睡觉了。”
贺兰雪讪讪地收回手,没有阻止,只是有点兴致索然。
伊人果然说完便走,全无留恋,留下站在原地的贺兰雪,转眼便被他的娇妻美妾们包围得严严实实。
伊人是在第三天清晨醒来的,刚睁眼,便听到贺兰雪担忧急促的声音:“她真的没事吗?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王爷请宽心,娘娘真的只是睡觉,她很健康。”太医一面擦汗,一面诚惶诚恐地回答。
“哼——”贺兰雪还欲说什么,守在床畔十一已发现了正滴溜溜看着自己的伊人,不禁欢呼一声:“王爷,小姐醒了,小姐没事了。”
伊人不解地瞧着她,兀自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闲闲道:“好久没睡得这般舒服了,十一,准备笔纸。”
十一吃惊地看着自家小姐: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确实像没事人一样。
贺兰雪本来揪出了那大夫的领口,见状也松了手去,同十一一样,惊奇地看着伊人。
伊人却像没注意到他们般,扎手扎脚地爬起来,然后拖着鞋子,走到了书桌前,从笔筒里拿起毛笔,十一还没来得及磨墨。她索Xing将笔尖放在口中润了润,眉眼一敛,便开始作画。
贺兰雪还是第一次看见伊人作画的模样,那张圆润清秀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一直散漫干净的眼眸,也出奇地专注起来。
仿佛有股奇异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她。
他本想拍拍伊人的肩膀,问问她饿不饿——毕竟已经睡了足足两日,可是手还触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