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我说,我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你信不信?”沉默了一会,贺兰悠看着炎寒冷绝的背影,一字一句道。
炎寒的身影顿住。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贺兰悠,眉头轻皱,脸上并没有讥嘲的神色,分外认真。
“我信,但我不能接受你。”炎寒很严肃地回答道:“在最初掳掠你时,你说来找寻自己的相公,那时候,我尊敬你。现在,你背着自己的相公向另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我不会鄙夷你,却不会再尊敬你。”
“可是在遇到你之前,我又如何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我和我相公一起长大,他英俊、能干、文武双全、温文尔雅,我又怎么能拒绝他,何况,他是裴家的继承人,舅舅又想极力拉拢裴家……”贺兰悠有点无力地解释着,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炎寒的冷漠,让从小到大,从未尝过挫败的她,悲愤莫名。
“悠公主,你不是小孩了。”炎寒只用一句,打断了她。
然后,他复又转过身,继续道:“这些话,我只当没有听见过,也不想因此与你产生丝毫瓜葛——你的第一句话,我信你,只因为我也曾在第一眼就喜欢过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是你,也永远不可能是你。”
“那个人是谁?伊人吗?”贺兰悠惨白着脸,嗫嚅道。
“是伊人。”炎寒洒然回答,不曾犹豫。
贺兰悠于是沉默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额前的发丝挡着她的脸,看不出神情。
炎寒则屈着手指刮着自己的下巴,兀自琢磨着:伊人当初到底喜欢裴若尘什么地方啊?
镜子外,伊人怔怔地发了一会呆,然后转过头,去寻找其他人的下落。
但是炎寒的从容与镇定,还是让她大受触动——心里有种东西暖暖的,却说不出为何会暖。
很快,她从千万片极其相似的图片里,找到了贺兰雪的影子。
刚才一直没顾得上看这边,不知什么时候起,贺兰雪竟然与裴若尘走到了一块。
他们相遇在大厅里。
除了他们,大厅里似乎还有许多人,伊人趴过去,细细辨认:除了贺兰雪和裴若尘,竟还有易剑、裴临浦以及——以及尤主管!
柳家的尤主管。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聚集在一起的。
伊人连忙如法炮制,手指压在那小块屏幕上,屏幕顿时放大,画面里的人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从伊人的角度望过去,整个大厅仿佛就在头顶,斜向上的视角,让视野宽阔得不可思议。
视野中间,贺兰雪负手而立。易剑按剑,守于一侧。
裴临浦则跪在一侧,裴若尘蹲在父亲旁边,手扶着裴临浦的背部。
尤主管站在大厅门口的地方,在他前面,是一个穿着斗篷的少年。
“没想到今天这么热闹。”贺兰雪微微一笑,闲闲地说了一句,“各位来此,可都是为了息夫人的至尊图?”
“她是我的母亲,而你们是闯入者。”前面的斗篷少年冷冷地接了一句,他自己掀开风帽,露出一张秀美清丽的脸,眼睛尤其漂亮,大而优美,只是没有神采,倒像是描画出来的一般。
那少年正是柳色。
“据说至尊图里隐藏着息夫人毕生的秘密,得此图者得天下。如此有诱力的东西,天下觊觎,本是很正常的事,柳色公子又何必动怒?”贺兰雪的态度依旧悠闲写意,事不关己道:“不过,我对那个什么劳什子图倒没什么兴趣,我是来找我的王妃的。听说她在这个墓地里失踪了,如果柳公子能够带我找到她,我会立刻撤出这里,并承诺,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踏入这里半步,以免打搅夫人的亡灵。”
柳色抿着嘴,并不接话。
倒是尤主管不快地说了一句:“少主也不知这墓地的玄妙,又如何能带王爷找到王妃?”
“夫人从未承认过他是自己的儿子,又怎会将墓中的秘密告诉他。”跪在一边的裴临浦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柳如仪将夫人软禁多年,让夫人生不如死。只怕夫人对这个在禁锢中生下的儿子,只剩下恨意吧。”
“父亲……”裴若尘轻轻地松了口气——当裴临浦刚踏进大厅,见到那影像后,虽被裴若尘及时阻止,可裴临浦却当场跪到了地上,沉默至今。
这还是他进墓后说的第一句话。
柳色的容色顿时惨白,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住,颤抖着,却努力站得笔直。
裴临浦则缓缓地站了起来,也不需要裴若尘的搀扶,他转过身,冷酷地看着柳色,一字一句,继续道:“柳如仪不是说对夫人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