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的手臂却是一紧,转过身,不由分说地将伊人搂紧。
伊人本就与他靠得极近,这一搂,整张脸都贴到了贺兰雪的胸口上,她一边呼哧呼哧地大声抗议着自己快不能呼吸,一边不由自主地想:贺兰雪的气味还是很好闻的。
像午夜的风里传来的淡淡兰花香,清幽,悠远,清洁。
“不要动,陪我躺一会。”贺兰雪闷闷地说,不知为何,声音有点嘶哑。
伊人于是真的不再动,过了一会,均匀的呼吸便从他的怀中传出。
贺兰雪微微安下心,收拾着方才紊乱的心绪,心底,亦也有一丝失落。
伊人的触摸,虽让他紧张,紧张到失控,可是心底却很暖。
暖暖的。安心的。想长长久久的。想阻止她,想鼓励她。想——
翻身压住她,压住她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手。
可是,他不能那样做。
因为……她是伊人。
贺兰雪忍着疼,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一面听着伊人安稳的的呼吸声,一面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贺兰悠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贺兰悠一松手,我就跑开了。”过了一会,怀中人又闷闷地说。
贺兰雪愣了愣,低头看她:原来伊人并没有睡着,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旁边。
“那个Yin贼呢?”听伊人提起方才的情形,贺兰雪又是一阵无名业火,他没好气地问。
“炎寒啊!”伊人淡淡回答:“没看到他啊。”
等了等,她又说,“炎寒不像是那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悠在说谎?堂堂天朝公主,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见伊人还在为那个男人说话,贺兰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伊人腾地坐了起来,从上往下,俯视着贺兰雪,声音不大,却异常肯定地说:“炎寒不是那样的人。”
贺兰雪气得不轻,想反驳,可是刚一起身,又是一阵咳嗽,嘴角又流出血来。
伊人眨眨眼,虽清淡,却异常倔强地看着他。
贺兰雪忽觉一阵无力。
他喘着气,用本就血迹斑斑的手背重新擦拭自己的嘴角,可是,他的手刚刚抬起,突然被伊人握住。
贺兰雪诧异地抬起头,却刚好与俯下了身的伊人撞到了一块。
两人‘哼’了一下,各自得摸了摸额头。
“这么严重吗?”伊人依旧握着贺兰雪的手,一面揉头,一面皱眉自语道。
贺兰雪没有回答,气鼓鼓地将头偏向一边。
“你得出去。”伊人继续道:“得找大夫治一治。”
“不用你Cao心。”贺兰雪闷声闷气地回答,可是被伊人握住的手,却迟迟没有抽出。
伊人挪下另一只手来,为他擦了擦,又拭去他唇角的血痕,方轻声问道:“还可不可以走?”
“自然可以走。”贺兰雪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借着伊人的力道,努力站了起来,虽然有点摇晃,但是确实能走。
伊人做出一个放心的表情,然后牵着他,像大人牵着小孩一样,两人一同往大厅的出路走去。
贺兰雪勉力快走了几步,力图走到前面,换成他牵她。
伊人看着那个倔强的男人的背影,嘴角一撇,微微一哂。
也就随他了。
可是,这样也并没有走多久,贺兰雪的速度越来越慢。
方才硬撑的力气,显然就要用尽。
伊人也没催他,只是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过了一会,似察觉到贺兰雪的虚弱,她停下脚步,低声道:“我出去找易剑,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不好!”贺兰雪想也不想,断然回答。
伊人又是一哂。
……这个男人。
“阿雪。”见贺兰雪还要继续撑下去,伊人轻唤了一句。
贺兰雪转过头,看着她。
幽幽的火镰光下,贺兰雪的脸有点朦胧,五官圆润而惊艳,像隔着磨砂玻璃、装裱的绝世名作。
如画,悠远、动人心魄。
“你不是说养我吗?”伊人安静地说:“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贺兰雪怔了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我出去找易剑了!”伊人的表情忽而变化,她冲着贺兰雪笑笑,然后松开他,颠颠地跑了出去。
贺兰雪望着她的背影,眼神一动,没有再坚持。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