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咬住她的唇,咽下她轻吐的气息,细细地咬,细细地咽,却并不深入。
舌尖徘徊在她的唇瓣上,牙齿轻噬,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总是不休。
伊人站得笔直,全身僵硬。
与炎寒的吻不同,如果那一次,她还能清晰地感觉到炎寒的隐忍与激烈,这一次,她一片空白。
空白在贺兰雪羽毛般的触觉里。
空白在她自己莫名的震惊里。
也不知啃了多久,贺兰雪终于缓缓推开,他低头看着咫尺之间的小人儿:伊人已经满面通红,从来清透如水晶的瞳孔,也似迷上了一层林嶂迷雾般,困惑不已。
贺兰雪似刚刚回味过自己方才的行为,白皙俊美的脸,竟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明明是他主动吻得伊人,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倒会以为是他被人轻薄了。
两人都觉尴尬,竟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低头望地,沉默。
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易剑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眼睛望天,讷讷问:“那什么……厄……王爷,现在打算怎样……”
贺兰雪“哦”了一声,不去看伊人,只是讪讪地转过头,稍作整理,便沉声道:“无论如何,你要将伊人先带出去,她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
他的声音与平时无异,只是,在经过方才的事件后,要想再表现得威严果决,就实在有点打折扣了。
易剑也没有如往常一样言听计从,只是转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伊人。
伊人已从方才的僵硬中恢复,她往墙角的方向走了过去,仰头道:“我们现在正被他们监视呢,无论你们用声音,用手势,甚至用唇语,都能被他们解破。我们是出不去的。”
“监视?”贺兰雪与易剑同时一愣。
伊人手指着头顶悬挂的一方镜子,淡淡道:“根据光的反射原理,射在我们身上的光线会通过几次反射,而聚集在……厄,就是潜水艇里面……总之是能看到就对了。”
伊人也懒得过多解释,支支吾吾了一会,随即含糊地下了个结论。
贺兰雪与易剑抬头打量着那面镜子,虽然都不太明白,但是细看之下,那面镜子确实有点古怪:是斜挂在墙体上的,镜子上面似乎有一个通道,黑糊糊的,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构。
“既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与冷艳继续纠缠了。”贺兰雪收回目光后,也不问伊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只是相信了,他脸色一冷,径直向门口走去。
伊人转过身,看着贺兰雪的背影,想了想,在他走到门前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阿雪。”
贺兰雪停住。
“我要你活着。”伊人道:“我要你活得长长久久的。”
所以,不要再坚持什么了,与冷艳成亲吧,她留下来也无所谓,只要他能活着。
“真的不要紧。”伊人继续道:“只要我们都活着,一定还能做很多事,还能改变很多东西,是不是?”
贺兰雪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会,然后,也转过身来。
这是他方才吻过她后,他第一次这么坦然地看着她。
“伊人,你还信我吗?”贺兰雪轻声问,专注而慎重。
伊人迟疑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她的迟疑,已经让他极为自责。
他什么时候,丢失了她全然的信任?
可是,无论如何,她终究选择了相信他——在经过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后,她依旧,愿意相信他。
“把你的一切交到我手里吧,这期间,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遇到什么,相信我,相信我一定会将你安全地带出去。你信么?”贺兰雪继续问。
伊人又是一阵点头。
贺兰雪微微一笑,然后猛地拉开石门。
石门外,冷艳站在最前方,淡淡地看着他。
“好,依照你最开始的策略,我们成亲,伊人暂时在这里做客,但我要求每天能见到她——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贺兰雪淡然道。
冷艳微笑,“不过分。”
“你这样内定了夫婿,那其它来参加招亲大会的选手怎么办?”贺兰雪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要打败他们。”冷艳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变:“我要你当着全天下的人,为我参加这个大会,并且要赢。我要让全天下人见到你的诚意。”
贺兰雪哂笑道:“可我未必能赢。”
“你只能赢。”冷眼云淡风轻道:“你若不赢,我们的交易就不成立了。我的承诺,也决计不会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