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终于有点信了,她回头吩咐下面重新牵一匹马来,随口问:“难道流园没有好马吗?”
堂堂流园少主出行,竟然会骑这匹又老又病的马?
“哦,我在路上与别人换了,你不觉得这位马老哥很特别吗?”流逐风说完,蹲下来,冲着老马打了一个呼哨。老马立刻张嘴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扑汀’一下,喷了流逐风一脸地马口水。
流逐风不在意地摸了摸脸,哂笑道:“看,是不是一匹很有自尊的马?”
冷艳很无语地看着他。
这就是流逐风给她的第一印象:看似没有任何章法,可也是因为没有章法,因而看不透,猜不明,也因此,更加可怕。
之后,经过一月多的相处,两人越发熟识起来,流逐风始终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看见她,不拘泥于身份,更不碍于礼节,只是随Xing相处,而他工作的时候,也相当认真,并没有如平常那般吊儿郎当,久而久之,冷艳也习惯了他的方式,也渐渐习惯了他的亲近——流逐风有种潜移默化的魅力,让所有人不再提防他,甚至愿意与他交好,与他在一起,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地位,算计甚至礼节。
奇怪的人。
“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帮贺兰雪?”冷艳忽而问。
流逐风眨眨眼,然后嘻嘻笑道:“当然是一起帮。”
冷艳也懒得继续戳穿他,重新回到那个被他回避的话题:“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会喜欢伊人?”
她想知道理由。
流逐风连忙很冤枉地喊道:“得,我可不喜欢那个糊涂鬼,也不想搅入那些奇怪的男女关系。”
“可是,你喜欢找她玩,不是吗?”冷艳微微一笑,看着那个大呼小叫的男人。
“不一样,我喜欢找她玩,只是因为她很好玩,不像其它女人那样端着捏着。”流逐风一本正经道:“这和炎寒,贺兰雪喜欢她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千万被等而化之。”
“不是便不是,何必那么激动。”冷艳白了他一眼,好笑地说。
“你不知道,女人很麻烦的,如果扯上了女人那东西,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流逐风赶紧摆手,心有余悸道:“我啊,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这种生物扯上关系。”
“我也是女人。”冷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可我没把你们当女人啊,你和伊人,都是我哥们。说起来,你这么厉害,这么高高在上的样子,极少有男人把你当女人看的,至于伊人,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嘛,我估摸着喜欢她的那两个男人,十有八九是有恋童癖。”流逐风煞有介事地解释了一通,说到一半,看着冷艳的神色沉了下来,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陛下是女人中的女人,只是,一般男人都会自惭形秽。我虽然不至于自惭形秽,却实在太崇拜陛下了,崇拜得,只能当哥们了。”流逐风抓抓头,试图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的眼珠一转,决定赶紧开溜。
“时间不早了,我去找那小孩玩会……”他口中的小孩,自然是伊人了。
冷艳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有点晚了,夕阳晚照,暮云融金,余晖遍野。
如此美丽的景象,可又有几人能欣赏呢?
“那个让你将女人畏若蛇蝎的人,是谁呢?”冷艳淡淡问。
流逐风本已走开几步,闻言叹了一声,道:“冤枉死了,这件事绝对与我无关,还不是凤七那丫头借我出气。结果被陆川追杀……惨死了,不说也罢。”
提起陆川,流逐风打了一个寒战,赶紧闭了嘴,快步走开了。
也不知伊人现在在做什么。
路上,他不怀好意地思忖着。
伊人发现,流逐风这家伙,绝对属于神出鬼没型。
她刚刚放下盘子,正吧唧着嘴巴呢,流逐风便从桌子对面钻出脑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问:“好吃不?”
伊人瞪着他那张放大的俊脸,猛地咽了咽,差点没有噎到。
流逐风自发地坐到她对面,支着肘,好奇地看着她,又问:“一整天呆在这里,很无聊吧?无聊可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流逐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无聊。
自从上次他困住十万大军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挑衅流园的声威了,生活一下子平静了,当然,也无聊了。
所以冷艳向流园求助的时候,他当即自告奋勇,要求亲自来此——只因实在耐不住流园千篇一律的生活。
如果让他像伊人这样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呆一整天,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因而,伊人淡淡的神色让他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