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以后不要单独见她,很危险。”贺兰雪愣了愣,嘱咐道。
“她给了我一样东西。”伊人道:“她知道你已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决定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她把令牌给了我,对我说……对我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拿出令牌,那些人就不会伤我。她说,她的主上不想我受伤。”
“她的主上,是……炎寒?”贺兰雪并不觉太吃惊,那天查看阿奴伤势的时候,散落的门缝里的银针,已经将她的身份出卖。
而仙媚派,是炎国的教派,贺兰雪早已猜到幕后之人便是炎寒了。
也因此,他才放心让伊人与阿奴相处——贺兰雪相信炎寒不会伤害伊人,正如炎寒相信贺兰雪不会辜负伊人一样。
“恩,阿奴还说,其实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希望以后再见,你不要认不出她。”伊人又道。
贺兰雪微微一窘,郁闷道:“谁跟她夫妻来着……”
伊人说完后,自动掠过这个话题,也不去追究。
“令牌我已经给另一个人了,可是阿雪,会发生什么事呢?”伊人低头琢磨着。
局面太乱,她有点想不通,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
她想多一点,贺兰雪就能安全一点。
“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贺兰雪还以为伊人自个儿在担惊受怕,不由得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就算不小心把你丢了,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所以,现在安安心心去睡吧,恩?”
“恩。”伊人并不辩解,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然后极乖巧地走向床榻。
贺兰雪犹豫了一会,未想到阿奴会这么知难而退,他本想虚与委蛇一段时日,套点消息,她走得洒脱及时,贺兰雪反而觉得不妥了。
还是去她住的地方看一看吧,也许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贺兰雪想着,走出房去,在门口又看了一眼已经躺在床上的伊人,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合上房门。
天色已暗。
外面明月高悬,清辉遍洒。
贺兰雪站在了阿奴原先住的地方,正打算推门而入,透过窗户,他突然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子,正倚桌而坐,姿态闲逸倦懒,单只看侧影,便有一种让人心动神移的魅力。
他不由得生出警觉之心,正打算躲入旁边的阴影里,哪知里面的人堪堪转过头来。
月光很亮,屋里没有点灯,可是足够看清两人的脸。
贺兰雪容似月光,而那女子的脸,则比月光更朦胧,更悠远,是梦里美而模糊的画像,是童年时遥远而快乐的记忆。
她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轻声道:“阿奴怕相公以后会认不出妾身,特用真面目与相公一会。希望相公不要忘记阿奴了。”
话音一落,阿奴已经从窗户里跃出,月光凄迷,白衣翩跹,她的姿态优美脱俗,贺兰雪也不禁痴了痴,待再回神时,阿奴已经不见。
他苦笑一声,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漫漫地感叹了一句‘仙媚派果然是名不虚传’,然后,他转身回去找伊人。
回到原来的房间,贺兰雪在门口顿了顿:门依旧虚掩着,屋里很安静,伊人大概已经睡着了吧。
想到伊人此刻可能有的姿势,或像无尾熊一样抱着被子,或者像小虾米一样蜷缩着,也或者像小狗一样扒拉着——这种种姿态,都让贺兰雪觉得心中安稳。
他的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笑容来,最近总是这样,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想到伊人,就会微笑,然而大多数时候,他自己都不察觉。
易剑倒是为此腹诽了不少。
门缓缓推开。
月光一洒而入。
贺兰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屋中间的桌子翻到在地,而床上空无一人。
只剩下小白,蹲在床边的椅子上,白色的皮毛上染满了血迹,抖抖索索,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房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贺兰雪走后,便有一个黑影悄悄地潜了进来,来人看了看床上,见只有伊人,当即放松警惕,本只想在桌上随便翻一翻便离开。
哪知小白甚为警觉,一听到响动,便竖起耳朵,翘首朝黑影的方向望过来。
那人还未出去,小白已经一跃而起,朝那人扑了过去。
黑影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已经被小白咬个正着,他立觉手臂一麻,便知这只小貂身有奇毒,他出手如电,一把拍在了小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