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放淳帝走。你若将他留在这里的事情公之于众,不仅能为自己洗脱罪名,还能借此讨伐裴若尘,问鼎天下。”凤七眯着丹凤眼,饶有兴致地问:“难道大将军就一直没有这样的野心。”
“没有。”贺兰钦微笑着回答,没有迟疑,也不觉为难,“我是一个讨厌复杂的人。”
凤七笑笑,看着贺兰钦的眼神中,有着激赏。
然后,她甩一甩头,很不客气地催促道:“我说大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帮我去流园把陆川抓出来啊。年纪不等人啊,再拖一拖,我可就老了。到时候还怎么嫁给他?”
贺兰钦的神色黯了黯,然后很豪气地宣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攻破流园的阵法的。”
凤七抿嘴笑笑,越来越觉得逗贺兰钦是一件好玩的事。
裴若尘拿着最新的线报,看完后,揉成一团,丢到了案下。
贺兰雪已经退到了绥远,绥远有贺兰钦大军驻扎,裴若尘若不想挑起大战,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一切时机还不成熟。
等天安再大一些的时候吧。
“黄阿牛的遗孀十一觐见摄政王,请求摄政王给予庇护。”一人疾步走了进来,叩首道。
裴若尘点了点头,来人退出,不一会,十一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裴若尘望着面前的十一,想着似乎很久以前,秋千旁那个伶俐的丫头,记忆中的影子与面前的影像怎么也重合不到一处,这才有种深切的感触。
物是人非,事事休。
十一如此,他亦如此。
“为什么会对伊人下这样的毒手?”裴若尘不等十一开口,已经淡淡问。
十一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喜欢不懂感恩的人。”裴若尘继续道:“伊人待你不错,你却这般对她,于心何忍。”
于心何忍。难忍的,也许是他的心吧。
十一嗫嚅着,匍匐道:“因为,当时十一的夫君……”
“你下去吧。”裴若尘根本不等她说完,已经挥了挥手,早已伺立在两侧的侍卫突然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架起十一。
十一惊恐地望着裴若尘,裴若尘则毫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来。
“把她送到绥远,交给逍遥王妃。”
在裴若尘与贺兰雪相争的时候,天下格局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那便是——冰国与炎国结盟了。
在冰国女王的大婚典礼上,炎寒派人偷袭了天朝使者柳溪的队伍,在混乱中换走了礼炮。
而冷艳则看戏一般看完了众多逆臣的表演,继而公布真相,将他们一网打尽,冰国在又一轮清理内政中,刚刚大婚结束的新王夫夏玉也被逆臣咬了出来,但苦于没有证据,夏玉并没有受到审判,只是被软禁在宫里。
再接下来,冷艳与炎寒宣布结盟。
天朝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炎寒与裴若尘秘密会晤,炎寒看了裴若尘许久,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摄政王变了。”
裴若尘敛眸,目光闪过寒气。
站在裴若尘身后的柳溪则悄悄地敛身退下。
裴若尘是变了,从前一起谋划时,炎寒还觉得裴若尘所求不多,只是一个执意要完成父亲遗愿的人。
而今,他看到了一个久在权力之巅浸Yin的裁者,不容人违逆。
这样一个人,炎寒已经不放心与他和平相处了——与其等他羽毛颇丰后再做行动,不如现在就行动。
然而柳溪的动作更快。
会晤用的帐篷被很快包围起来,柳溪让所有将士的箭都对准帐篷,只等一声令下。
一声令下,无论炎寒还是裴若尘都会尸骨无存。
好在炎寒早有准备,在包围圈形成的时候,外围的援兵已经赶到,冲散了包围,炎寒退走,天朝与炎国正式破裂。
事情结束后,裴若尘冷冷地问柳溪:“难道你打算连我一道射死?”
“臣不敢,只是想威逼炎寒出来投降。”柳溪神色素淡,没有一丝戚戚。
裴若尘深深地看着他,想:对于这个宠臣,自己可是信错了?
另一边,绥远。
贺兰钦在Cao练士兵,英武的身躯裹在鲜亮的盔甲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凤七坐在一边的木垛上,倚着木垛,嗑着瓜子,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恢宏的景象。
几万人一路排开,艳阳高照,沙场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