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难过,回来就好……”到头来,小丫头竟想安慰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要安慰什么。
贺兰雪神色平静,眸地的困惑与忧愁如烟如雾。美得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只要他能开心点。
——贺兰雪果然有妖孽的本钱。
流逐风出了**,一直跑到了流园后山的禁地。守在入口的官兵见是流逐风,自然不加以阻拦,他又跑了许久,跑过一个扑朔迷离的溪流密林。终于停在了一个山洞前。
流逐风放下伊人,他拍着石壁,口中一声一声呼喊着“师傅”‘师傅。’
山洞里回音袅袅,没有人应。
流逐风又使劲地拍了拍石壁,冲着空旷处喊了一句,“师傅,我不跟伊人成亲了,我现在就把她送出园去!”
“不行。”浅浅的两个字,响在伊人身后。
伊人猝然回头,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胳膊,下午那个蛊惑一般的女中音轻轻道:“你随我来,我给你医治眼睛。”
伊人情不自禁地‘恩’了声,乖乖地接受她手的指引,朝山洞的深处走去。
流逐风则收起脸上的表情,毕恭毕敬地立于那人身前,低声道:“师傅,我和伊人之间完全是误会,那戒指真是不小心戴进去的,可不可以……”
“不可以。”那人抬起头,淡淡地回驳了。
流逐风敢怒不敢言地看着面前穿着斗篷的师傅,黑色的曳地长袍将那具绝代风华的躯体遮住了十几年,只不过,凡见过她容貌的人,终身都不可能忘记她的本来面目——流逐风更不会被斗篷吓到。何况,他也不在意斗篷下到底是怎样的真容了。
“为什么?师傅一直告诉我说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明知我和伊人是误会,为什么还要逼着我们成亲,而且,伊人也是有其它喜欢的人……”流逐风此刻的表现,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独孤息微微一哂。
面前作张作智的少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为什么不见成熟,在她面前,反而越来越撒娇耍痴了?
“我已经听伊人说了。”她的声音不高,但是一旦说出来,就不容人违逆,“其实你喜欢她。”
“不是,我心中另有其人!”流逐风小小地抗议了一下,狭长的眼睛孩子般眯了眯,然后毫不掩饰地盯着独孤息。
那样的直接,几乎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独孤息却看不见,她无所情绪,无所表现。
帽檐很大,流逐风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阴影下那冷酷薄润的唇,再次打碎他的幻想,“伊人是我的作品,我要将我没有得到的东西统统给她。”
“逐风,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相信你能给伊人忠诚与幸福,所以,我也只放心将她交给你。其它话,无需多说。”
流逐风愣了愣,对这番话有点不理解,独孤息也不多解释,她已经拉着伊人,越过流逐风,走向了纵深处。
山洞渐深渐凉。
伊人只觉寒风拂面,耳边叮叮咚咚的滴水声,似是岩洞,如果能睁眼看,一定能看到遍地的钟Ru石。
“息……独孤夫人,流逐风其实不喜欢我,真的不需要勉强娶我……”等独孤息终于停下脚步,伊人也终于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贺兰雪又是真的喜欢你吗?”独孤息并不直面回答,只是淡淡问。
“是真的。”伊人赶紧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那样从容自然,让独孤息微微一愣。
“喜欢到,为你背弃一切吗?”独孤息又问。
伊人略略犹豫了一会,然后回答说:“不会,我不会让他背弃什么。”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他为你背弃一切呢?
独孤息显然没有料到伊人会有这番回答,沉默了一会,没有继续询问了。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转开话题。
她的手,熟练而轻巧地翻动着伊人的眼皮。
“夫人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叫做柳色的孩子吗?”伊人记起什么,又试探地问。
“不记得了。”独孤息的手顿了顿,云淡风轻地撇清道:“这个世上的所有人,我都不记得了,你也不必再说起他们。
伊人很乖巧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贺兰雪果然老老实实地呆到第三天,这三天来的表现,让小丫头都想奖励他一朵大红花了,不吵不问,每日吃睡正常,闲时便坐在窗前望着脚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或者坐在床上吐气运息。
今天早晨,贺兰雪终于察觉到体内一丝若有若无的真气,他腾得跃起,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楼下一片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