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若尘走过去,并没有看纸条。他懂得距离。
是炎寒。伊人很自然地将纸条递给了他,炎寒来过了。
纸条上,是Q版的黑衣男子,全然模仿上次伊人留给炎寒的那张卡通图的画风,大大的头,小小的身体,表情酷酷的。上面同样写着几个字,我很好,炎寒。
裴若尘的脸色并没有喜悦,反而沉了下来。
他以为东山安静,可现在不仅贺兰雪知道了,炎寒竟然也找了来。
这里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世外桃源了。
而且,炎寒与伊人之间的纠葛,也让裴若尘很担忧伊人一向是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
你怎么了?察觉到裴若尘有所不对,伊人眨眼问。
裴若尘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很认真地询问那小孩细节,小孩挠着头说:就是一个很高很英俊的叔叔,好像没有什么了……他交给我后就走了……之前一直站在窗户外……
伊人听着,目光朝窗外望过去去,只有竹影森森,了无人迹。
裴若尘脸色微变:炎寒在窗外站了那么久,他竟然没有察觉。
难道功力真的受损了?
伊人,我们先回去。他说着,正要拉伊人起身,可是刚一站直,突然一阵晕眩。
伊人眼睁睁地看着裴若尘倒了下去,本就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
裴若尘在倒下的时候,以为自己真的就会这样死了。
裴家家训,当年他父亲对他吐露的秘密就曾说过,此病之前没有丝毫征兆,只是让你一天比一天虚弱,一旦有一日倒下,便可能再也醒不来。
因为查不出原因,因而裴临浦一直相信是息夫人下的咒语,以惩罚他的背叛。
倒下的那一瞬间,裴若尘不觉得难过,唯一遗憾的是,他本不想让伊人看到这一幕。
也担心,若他倒下了,伊人又该怎么办?
她是那么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一个人。
大概存有一丝执念,裴若尘的神思一直悠悠荡荡,一时是身处冰冷的黑塘,一时置身在热无比的沙漠里,时热时冷,皆如地狱。
每当他几乎忍受不下去的时候,便有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很熟悉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这样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裴若尘终于能听到外界的一点声音了,也好似遥远的地方飘来的低叹,听不太清楚,仿佛从记忆深处而来。
“你知道?”一个极好听的女中音问。
“嗯。”回答的那个人似乎很精神,低低的声音甜腻而决断,“我知道答案。”
裴若尘心中一荡:那声音……是伊人。
“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张图的秘密的?”女人的声音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有点淡淡的笑意。
“很简单啊,折起来看就行了,左右对折,然后迎着光就能看清楚上面的字了。”伊人不以为意道,“我只是想不通,就这样一番话,为什么会让这么多人抢得不亦乐乎。”
“他们抢的并不是至尊图,而是他们自己的感觉。”女人淡淡地回答:“当初我留下这幅图的时候,确实说过得图者得天下,他们哪里又知,天下又岂是一张图能决定的?”
“可是,上面确实写着,谁猜透了上面的谜语,你就可以为他实现一个愿望,对不对?”伊人急急地强调到。
“是。你猜出来了吗?”
“是表白啊。”伊人坦然回答:“谜面其实很简单,是你把它想复杂了,贺兰无双留下这样一幅正反完全一样的水墨画,仔细看,唯一不同的就是最上角的那块石头稍微有点风化,风化到这样的程度,应该需要几百年吧,百年枯萎,岩上苍松依旧。应该就是海枯石烂的意思。他留下这张图给你,便是表白他的心意。”
“表白……”女子声音一颤,自语问:“为什么?为什么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他最后却留下这样一幅画给我?”
这样一幅她一直猜不透的画,她以至尊为图、以天下为饵,让所有人去猜这个谜语,无论真品、赝品,所有人都只看到一幅完全看不懂的水墨山水画。根本没有人正反两面去观察它,更加没有注意到折叠起来时那句隐形的话。
只是伊人从来不会用别人常用的角度去看事物,她喜欢正着看反着看倒着看毫无规则地看,而且对画作一向观察仔细,因而才琢磨得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怕要去问他本人了。”伊人傻乎乎地回答了一句,然后赶紧确认道:“独孤夫人,现在我说出答案了,是不是也可以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