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离奇失踪的几人找到没有?”天朝宫邸,贺兰雪拿着一叠官报,沉声问台阶下的易剑。
“没有,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与他们一起消失的裴若尘也没有了踪影,现在只剩下王妃一个人住在东山。”易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没任何线索。”
“裴若尘竟然也消失了,真是奇怪。”贺兰雪修长好看的指甲不停地扣着桌案,低声沉吟着:“伊人现在怎么样了?”
“每日便是吃饭睡觉发呆,跟从前王府时一样。”易剑想了想伊人端着小板凳坐在台阶前发呆的样子,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王爷,什么时候把王妃接回来?”
“裴若尘交权的时候,柳色缩回了夏侯属地一直没有露面,明天他好不容易派人来京与朕详谈。等明日事了,再去把伊人接回宫。”贺兰雪有点无奈地说:“不知她气消没有?”
“王妃也不像多生气的样子,倒像每天在琢磨着什么东西一样。”易剑挠挠头,小心地回答道。
“她吃得如何?平时举止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贺兰雪又殷殷地问。
即便不能在身边陪着伊人,他也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吃得很简单,裴若尘留下的干粮和我们后来偷偷加进去的米菜已经足够她这段时间的用度,前天吃了一碗饭,炒糊了一碗。昨天和今天倒是只喝了一点粥。”易剑赶紧回答道:“发现王妃饭量减少,我已经通知了御医,现在御医正在赶往东山的路上。”
“如此甚好。”贺兰雪皱着眉,担忧道:“伊人不会生病了吧?”
易剑不太敢接话,想了想,又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凤七小姐回来了。现在在绥远。”
“哦,那是二哥的事情……”贺兰雪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股脑子,还是想着伊人:“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记得她是很能吃的……”
易剑在下面狂抹汗,只望那赶往东山的御医快点把结果报上来,不然王爷一定接连好几天牵肠挂肚、夜不能寐了。
而这样的消息也在同时同刻,传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你重复一遍,是什么?”炎寒挥手止住其它人的禀奏,目光若炬,凛凛地看着台下的黑衣人。
“姑娘怀孕了。”黑衣人冷静果断地重复一遍道:“伊人姑娘最近胃口不好,是因为怀孕了。”
“能确定?”
“是,属下请了一个接生二十多年的产婆判断的,她说怀孕的可能有九成,而且姑娘最近脸色发白,气血两亏,时常有微呕症状,都与怀孕很像。”黑衣人笃定地回答。
炎寒没有做声。眉头轻锁,越锁越深。
站在炎寒身后的卫先生扬了扬手,那些本在禀告其它政事的人继续说着自己未尽的话,可是说了两句,觉得不妥,又用目光探寻地看向卫先生。
卫先生正担忧地看着炎寒。
炎寒并没有做出多大的反应,只是搁放在桌案上的手慢慢地拢了起来,将手下的一封奏折揉成了团。
知道了伊人要做母亲的消息,炎寒并不觉得开心。
甚至有种被什么将心剜了一口的感觉。
即便伊人爱上了贺兰雪,炎寒也不会觉得伊人是真的离开了,她曾爱上过裴若尘,为什么不能再爱上贺兰雪呢?
他并不在乎她会爱过多少人。
只是也许,守到最后的人,始终是他炎寒。
可是,如今都不一样了,伊人怀孕了,她有了贺兰雪的孩子——伊人有别人的孩子,很快,那样的一个迷糊的少女,就会成为母亲。母亲,母亲就意味着坚守,意味着她将要与贺兰雪共同抚养他们的孩子。
那是他们的天伦之乐,也就没有炎寒什么事了。
这种被排在事外的感觉,几乎让炎寒绝望了,他不管逻辑,不管对错,只是被打击着,一步步,走到牛角尖里,直至绝望。
卫先生还是一脸担忧。
看着炎寒掌下的奏折变成齑粉。
他就要跨越那条界限了,那条全心守护,远远地看着,偶尔施之援手的界限。
“派一整队亲卫军过去。”炎寒终于站了起来,语气平淡,却又不容反驳:“把伊姑娘带回来。如果她不能回来,其它人就不要回来了。”
炎寒一向对属下不错,下这样的死命令,通常是针对最严重的事。
一直如标枪一般站在旁边的队长敛首而下。
东山再次处于风口浪尖。
而此时此刻,坐在竹影里闭目养神的伊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