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坚硬的人,似乎能只身承担整个天地重量的人,会为谁柔软呢?
阿奴曾以为会是自己。
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她本以为,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是第一个让炎寒柔软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可是另一个人横空出世了,没有她美,没有她聪明,甚至没有她爱他,却偏偏占领了属于她的位置。
阿奴苦笑了一下。
透明的手指,几乎要挨到了那张可爱可恨的脸,却又顿在了半空。
她索Xing俯下了身,第一次大胆地,放肆地,吻了他。
他冷若冰霜的唇,尝起来,却是热的。有种柔软的芬芳。
阿奴极快地碰了一下,又极快地分开。
如果时间太长,姑且不担心炎寒会醒来,她担心自己会停不下来。
阿奴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炎寒一眼。
脸上的哀怨与惆怅,能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然,她想要的男人,却看不见。
即使看见了,大概也会无动于衷吧。
阿奴终于狠了狠心,转身,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去。
她赤身走到内殿中央,一件一件,将刚才脱掉的衣服,再仔仔细细地穿上去,然后轻轻离开。
离开之前,她没有回头。
因而,她没有看见,炎寒倏然睁开的眼睛。
阿奴则踏着最后的夜色,轻车熟路地穿过炎宫的大小守卫,径直地出了宫。
“还没到大反攻的时机?”贺兰雪最近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发没有耐Xing。
伊人还在炎宫等他。
战局却僵持在了原点。
而造成僵持的原因,是贺兰雪始料未及的——冰国。冰国冷艳插足了这场战事。
冷艳的加入,让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绥远本来如火如荼的战况也突然停了下来,刚刚准备接受战火洗礼的人们莫名地享受起战争期间的和平与宁静。
凤九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地看着宝座上的贺兰雪,根本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了出去,枝繁叶茂,窗外偶有知了声。
“都快夏天了,怎么还那么热呢。”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贺兰雪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个皇帝在上面气得半死,凤九身为第一谋士,竟然还在感叹天气的好赖。
“不如喝两碗冰镇酸梅汤吧。”凤九说着,竟然真的叫人去准备两碗酸梅汤去了。
贺兰雪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
“凤、先、生!”
凤九抬眸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陛下可是当心王妃?”
“自然担心,伊人从来是受不了苦的,现在又怀有身孕,一个人被关在炎宫里,你让我怎么放心!”贺兰雪还没有习惯用‘朕’自称,不过,即便习惯了,大概也永远不会在凤九面前说起这个字。
“关心则乱。”凤九叹了一声,终于正儿八经地回答道:“大反攻的时机不是没到,而是,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而现在时局不明,也许王妃留在炎宫反而是最安全的。若是在天朝,她会是陛下的软肋,反而容易招敌。”
“即便如此,我已经答应伊人,一定要尽快带她走,再也不会因为什么劳什子理智而放任她一个人呆着。”贺兰雪执拗道,目光坚定而从容:“这一次,我会保护她。”
凤九沉默了一会,然后浅声道:“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去绥远。”
贺兰雪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又按部就班地解决了一些政事,凤九说乏,先行退下了,贺兰雪则只身回到自己的寝宫。
快到寝宫时,一个小宫女快步跑来,又开始重复这几天一直重复的话,“太后请陛下过去一谈。”
太后,便是伊琳。
政权交替后,伊琳的名号依旧保存着。
贺兰雪有点烦闷了,道了声:“回去告诉太后,朕晚些时候会过去,让她不用派人催了。”
伊琳已经催了他很多次,贺兰雪却无暇分身,可即使没去,他也知道伊琳要说些什么,大概是不满现在被冷落的情况,要求参与一些后宫管理或者政事决策吧。
只是后宫空乏,除了留下的部分宫女太监外,根本不需要管理什么。
贺兰雪现在也并没有其它妃子。
至于